“不要去想什么非碳基的生命，那是幻像。生物越高等，越无法摆脱自身的属性，碳基生物的进化在宇宙是独一无二的，你明白吗？”
“我需要明白吗？”齐小青冷冷地说道。
她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她已经死亡了。
再次从惑星陵墓之中漂浮时就已经死去了，她用生命最后一口气与林立完成了告别。
现在，唯一活着的是她的大脑，那种看起来有可能是蛋状的记忆体。
“我们想给你一个选择。”
又来了。
“你的身体，你的人格分析，你的一切，都很有趣。以前我们见过很多人类，我们认为人类是不可救药的，但在你身上，我们看到了人类的另外一面。”
“什么？”
“能够改变命运的一面。”那声音说道，“我们以前认为，人类将屈从于命运，从你的身上看到的，却不是这样。”
齐小青突然间想到了父亲的脸孔。
“即使命运让你绝望时，你也不要绝望。”父亲低声说道，“你要守护住你的信念，这一点最重要。”
有时候齐小青觉得，父亲的话其实就是对现实的无力抗争，即使在她身上也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这个远古的生物，居然认为这是人类的优点。
“人类的优点往往掌握在那些看起来并不起眼的人的身上，他们是伟大而又渺小的，他们是决定性的。”那声音说道，“我们给你的选择时，与我们一起活下来，但是，身体要无条件提供给我们，你的记忆体可以保留下来的，但是身体的形态，要按照我们来改变。”
“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另外一个声音也响了起来，那好像是个女声，更加温柔，“我就是另外一个种族，按照他们的方法，成为他们的一员，也就是成仙。”
第一个声音重重地咳了一声，似乎提醒那人不应该提到成仙两个字。
齐小青听到自己心里微微笑了一下。
“我觉得我已经死了。”齐小青低声说道，“我想，你们应该是在与我的灵魂对话，这可真的很有趣。”
更有趣的情况已经出现了。
齐小青看到了前方，有一个桶状的物体，发光的气体似乎正在织着一张蜘蛛网，一切正在变得有序起来。
“我的选择是不。”齐小青低声说道，“我愿意这样死去，没有什么记忆体，不跟你们签什么协议。”
“这太可惜了。”第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本来……”
齐小青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刚才看到的东西，就像是那个星系间最传奇的东西。
永生之井。
你不必永生，只需要让自己的灵魂有重量即可。
有重量的灵魂，是你给这个宇宙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
把时光转到地球上，公元前87年，2月。
周至县五柞宫。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床上，床边四位托孤大臣站立着。嗣皇帝此时年仅8岁。
“大将军呢？”那位老人低声说道。
最年轻的那位大臣半跪在地上，看着病床上的老人。
“这世间没有神仙。”那老人低声说道，“如果有神仙，那也不是真正的神仙。告诉我的孩子们，不许他们再求仙。桑弘羊呢，御史大夫把我跟大将军说的话记下来。”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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