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意识到这一点的女人恼羞不已,将铜镜狠狠地拍在桌面上,又将那足有半个巴掌大的银元宝“ang”的一声按在了桌子上,随后忙不迭地跑路了。
宋丝丝拿起那枚银子,放在手里掂量了两下。
嗯,是真的。
放到怀里收了起来。
趁着人群还在,她趁热打起了广告:“大家都看到了吧,要化妆的抓紧排队啊,来来来,自觉的排成一队啊,不要插队……”
见识过她手艺的人有好些都排起了队。
“我我我,我要十六号!”
“我想要那个五号,哦对了老板,你方才说能给人从头到脚都打扮好是吗?怎么个打扮法,给我来上一套!”
宋丝丝先是疏通了人群,让伙计们能够游走顺利,接收到客人的诉求后立马使了个眼色给伙计,伙计立马会意,上前给客人解释一通。
有了好的服务和好的技术,这生意就像流水一样流过来了,开业第一天就给宋丝丝来了个开门红,忙得她几乎没时间休息。
店里的伙计看到如此多的客人也都纷纷笑咧了嘴,尤其是美容师们。
他们的工钱不是死的,到月底还能分红呢,能者多劳,干的越多赚的越多!
玉容坊这边一派和乐,回到晚妆浓的芬娘却一脸愤怒,刚回来就踹翻了一个椅子,砸碎了一套茶具,坐在凳子上胸膛不断起伏。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竟敢和我斗?你也不打听打听,在这都城,哪家胭脂水粉铺不给我芬娘几分颜面!”
店里的伙计看到她怒气冲冲的冲进店里,像个主人一样坐到了东家的位置上,还砸了一堆东西,心底发悬,正要驱逐,却听到她的声音格外耳熟,不由愣道:“掌柜的?”
他再确认了一遍,发现东家出门时穿的衣服正是这一套,还有这声音他听了无数遍,不会认错,当即瞪大了眼睛,“真是你啊掌柜的!只是您的脸怎么完全变了个样?难不成李嬷嬷的手艺又长进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芬娘反手甩了他一个耳光,“给我闭嘴!李嬷嬷?她们还真没这个本事!不行,想到这个我就来气,重金将她们请来,却连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辈都能赢了她们去,实在是丢脸!”
坐在状台前的付景秀身形僵了僵,头微微低垂。
芬娘的视线触及她,又是一阵不得劲,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师傅我就不说了,人好歹是宫里出来的老人,手艺也说的过去,你呢?在她手底下学了那么久都没个长进,养你是吃白饭的吗!”
另一个状台前的女子笑出了声。
此时来店里化妆的没什么人,大都是些随意逛逛的,且这种店根本不需要普通人常来,店铺早有了能长期合作的买家,表面冷清些不妨碍她赚大钱。
就好比二人的师傅费嬷嬷,此时就被某个官爷家的夫人请去了化妆。
女子此时发出的笑有些醒目,笑完后察觉到自己得意忘形便立马捂住了嘴。
芬娘白了她一眼,“你笑什么笑,你也就比她好那么一点,半斤八两的玩意儿!”
付景秀的头垂的更低了,看到她这副窝囊劲,芬娘又是一阵来气,指着她骂了好一会儿才消了火。
最后放下一句:“你要是手艺再没个长进就给我滚出晚妆浓!”
一旁的女子幸灾乐祸道:“付景秀,你可要好好学啊,师傅教了我们那么多,你学了那么久就只会一些基础的妆面,要是再这么不思进取下去,怕是真的会被掌柜的扫地出门了。要我说你若是实在没有天赋干脆找个人嫁了,找个有钱人不比自己赚钱强吗,你说是不是……”
身旁的人说着什么付景秀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她握着笔刷的手都在颤抖。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错了,她们都错了。
她有想好好的学习化妆,可是每当她向师傅请教的时候,师傅表面答应,可却根本不教她任何东西。
她偶尔想看师傅给别人化妆时的模样,却被她想着法子给支开,她想去请教师姐,师姐却推三阻四。
她与师姐坐在一起,有人要她化妆的时候她想学一学,却总是被她叫去端茶倒水,等她忙完,师姐也给客人画好了妆面。
就是再迟钝,她也发现了不对。
只是她心里还存有一分幻想,想着在这里呆着,迟早有一天能让她们接纳,也早晚有一天能学到真本事,可一年又一年,她已经磋磨了三年,只学到些基础的,能够给她们打下手却无法独立挣钱的本事。
是她天真,“我受够了!”
身旁的人还在嘲笑,却见她忽然站起来大喊了一声,被她吓了一跳,顿时不满:“付景秀你做什么?你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了,发什么病呢。”
付景秀倔强地看着她,咬着牙,“我没有不对,是你们的错!师傅藏私,你也看不起我!我嘴笨,不会讨师傅欢心,也没有钱孝敬她,更没有亲戚关系,能够让她照拂,而你不一样,这些你全都有,可师傅器重你,你就能搓磨我了吗?把我当下人一样呼来喝去,你真把我当你的仆人了吗!我告诉你,我不干了,你以后爱使唤谁就使唤谁去吧,看有没有人搭理你!”
她难以置信道:“付景秀!你疯了?敢对我说这样的话,小心等师傅回来我告诉她,到时候你就是真的什么都学不到了。不过我既是你的师姐,自然要包容你,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给我道歉,再把这个月的工钱分我一半,否则我真去告了。”
付景秀鼻中喘出粗气,“我!不!稀!罕!你爱告就去告吧,反正我在这也学不到什么东西。”
她不敢相信付景秀拂了她的脸面,警告付景秀道:“你不是想当妆娘吗,你要是弃师了,就没人能够教你化妆了,宫里出来的那几个嬷嬷与师傅是好友,你就算去求她们,有师傅发话,她们是不会接受你的,你可要想仔细了。”
付景秀自然知道,可她在她面前受了太多的委屈,在离别之际,心底更是有一股怨气,这会儿不肯落了下乘。
想到方才掌柜的提到的那人,她道:“她们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世上不是只有她们几个妆娘,我要去找玉容坊的东家当师傅。”
“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