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难，不过总得试一试才知道。”
听闻裴子南求见，李云瑞抬手叫停了歌舞，问来人：“他可有说为何过来？”
来回禀的小厮如实将方才听到的说与他：“说是许久未见，特来一叙。”
“许久未见？”李云瑞拉长了语调，咀嚼着这四个字中的信息。
没有思量太久，他穿起了鞋子，理了理衣襟，“带他去雅亭一叙。”
裴子南被人带到了雅亭中，他眺望李府的景象，亭台楼阁山水草涧，李府的景致倒是赏心悦目，看得出来是花费了心思打造的，乍看之下比他家的还要奢侈许多。
不过细想李府的产业，这些倒也不算什么了。
身后传来一声笑，裴子南转身看向来人，言行间不失礼仪，“李少主，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李云瑞眼睛弯了弯，也与他回礼，“裴少主，确实是许久不见了。自从上次花舫一遇，后面就再没见过，不知今日到访，有何贵干？”
裴子南没有立即挑明自己的来意，而是指了指亭中的位置，“有些口渴，不知能否尝尝李少主家的茶水滋味？”
李云瑞挑唇，亲手给他添了茶水，推杯至他面前，“茶叶粗糙，不知可否合裴少主的口味。”
裴子南喝了一口，点头认可道：“好茶，李少主过谦了。”
二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寒暄了好一会儿，裴子南终于说明了来意：“在下今日听闻一桩事，好似与李少主有关，不知是真是假。”
李云瑞倒茶的动作流畅，不见丝毫凝滞，“哦，是什么事，说来听听。”
倒完茶水，他伸出手，缓缓的将茶杯递给裴子南。
裴子南将事情娓娓道来。
李云瑞就这么定定的盯着他，他的嘴唇上扬，唇边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这笑意与裴子南对他露出的不同，不是客套，如果细看他的眼睛，可以看到其中绵绵的情绪浮动。
内敛且隐秘。
宋丝丝拿着画卷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心底的震惊压下。
一旁的少年瞧见她这副模样，走到她身边，关切了一嘴：“怎么了？”
宋丝丝缓缓吐出一口气，将画卷放下，对少年摇了摇头，“没什么。”
少年在她旁边的椅子处坐好，双手交叠在大腿上，对她道：“那可以开始了吗？”
他知道自己被叫起来是干什么的，无非就是等待宋丝丝给他上妆，换一张脸庞去讨好李云瑞，他都知道的。
说喜欢是不可能的，可是说不喜欢又太过虚伪。
李家是何等的庞然大物，若是能够讨得李少主的欢心，他一个低贱的南风馆小倌也能得到偌大的好处。
纵然李少主阴晴不定，不好伺候，但是既然是用他心中之人的脸庞，总好过一般的侍从。这到底于他是个一飞冲天的机会，不论前路是苦是甜，他都甘愿承受。
“开、开始？”宋丝丝喃喃。
少年回给她一个微笑，“是的，可以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