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孩子没准是王大富的孩子呢,他在外头的红颜知己别提有多少了,你可别乱攀扯李才子啊。”
这件事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被百姓们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已经有不少百姓知道了。
见隔壁桌的人反驳,那人不服气:“王大富是有些钱,但他女人那么多,你见过哪个有孩子的,要真有孩子他不得请回家供起来,用得着让她们母女在外?要我说,李才子怎么不可能?没准他就是要面子,才任由她们母女二人在外流浪呢!”
“老兄说的在理,不过我还听说文宣楼的陆老板也在孩子父亲之列,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孩子是他的呢?”又有一人在旁开口到。
整个饭馆因着这件事热闹了不少,越来越多的人插入这个话题。
宋丝丝放下瓜子,转而改为战术性喝水,只一双耳朵支了起来,继续探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绝无此种可能!你当那陆老板是什么人?怎会做出此等事来?他在这云城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真看上了谁,直接娶来不就是了,何必呢,你们别在这里胡说了。”
“切,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谁知道他是不是就好这口呢。”
“你……”
有好些人因着这件事闹红了脸,不过好在这只是些无关痛痒的谈资,倒真没有人为这些事打起来。
小二上菜的时候都支楞起耳朵侧头听了几句,对此种场面颇感好奇,将菜放到客人桌面上后还动作迟缓,一副颇为不舍的模样。
香喷喷的菜香勾引着宋丝丝的心魂,她放下手里的茶,为自己添了一碗大米饭。
宋星月也不需要她喂,自己给自己添了一小碗米饭便开始吃了起来。
宋丝丝目光触及她,夹菜的动作忽然慢了下来,“月月,你听得懂他们说的什么吗?”
宋星月对上她的视线,嘴里还抿着一小口饭菜,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应该是似懂非懂,能听得懂大家的话,但不知道这些话连起来具体代表的含义。
宋丝丝松了口气,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吃饭,“没事了,继续吃吧,吃饱了我们就去新家。”
她这招着实有些损了,不仅伤了自己的声誉,还连带着将别人也拉下水。但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想从她这里得到好处的人偃旗息鼓,不再敢打她的主意。
怕是连她们一家人都没想到,她竟然敢给自己造黄谣。
不过这招虽损,但绝对够她们喝一壶的。
只是令她没料到的是,大家竟然每次都能将话题扯到宋星月是谁的孩子身上,幸好宋星月听不懂,不然她还真是挺对不起她的。
想到这个,宋丝丝有些小负罪感,她将碟子里的鸡腿让给了宋星月。
“来,吃个鸡腿。”
……
“什么?”
“胡说八道!”
“是谁在外面如此造谣生事?”
陆明瑞眉头紧锁,将手里盘着的核桃猛地放下,视线投向前来禀报的下属。
下属一脸愤愤不平,“陆当家,是一妇人,她自称与您有过关系,她身旁还跟着一面目丑陋的女童,大家都猜测那孩童是您的。”
“当家的,您多洁身自好,清风朗月的一个人物啊,怎能容一疯癫妇人在外败坏您的名声,这等人一定得狠狠收拾一顿!”
陆明瑞冷冷一哼,“给我查,将那胡乱攀扯的妇人带来!”
“是!”管家掷地有声地回答着王大富的话,离开房间后便着人去寻找宋丝丝,一点也不敢耽误。
王大富坐在轮椅上气呼呼的,端起茶杯没喝一口又放下了,越想越气。
“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真有孩子我都高兴坏了,怎么可能放任亲生骨肉流落在外,这群人简直放屁!”
“放屁!”
李矛一甩衣袖,面色红如猪肝,“哪里来的市井流言?竟敢如此折辱我,我当真要去会一会!”
“李兄别生气啊,大家都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你生性高洁,只喜欢读书,这点大家都是知道的,你又何必为了这么个小流言置气呢……对了,那孩子真的是你的吗?”
李矛猪肝红的脸色顿时黑的比锅底还要黑,“……”
此事有趣,便被不少人作为最近的新鲜事时不时拿出来谈一谈,不过短短一两日,便几乎传遍了整个云城。
男人喝茶时还能听起一旁的茶客将这件事有关陆明瑞的部分截取出来,与对面的茶友相谈甚欢。
青竹为男人添了杯茶,“公子,这事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好似我们方才也听过,不过故事的主人公不是陆明瑞,而是柳员外?李矛?王大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当是这么些人吧。”
男人从喉间溢出一声沙哑断续的轻笑,“你没听错,这件风流事是近两天的热点。”
在没有寻找到苦芦居士之前,他们都住在云城,无事便喜欢在城内逛一逛,体验一番当地的风土人情,而这两天,这件事似乎占据了云城百姓的目光。
“我来之前可打听过了,这陆明瑞可是云城的三大巨头之一,在云城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竟然也牵扯进这件事情当中,那造谣的人胆子也太大了些。”
青竹品了一口茶,不由感叹。
“造谣?”男人被帷帽遮挡住的脸上眉头轻微挑起,眼底闪过一抹戏谑,“你怎么一口就断定是造谣?”
青竹思索了一下,“直觉,听着就像是,那两个商贾我就不说了,姓王的确实风流名声在外,可另外两个一个是云城三大势力之一,一个是看重名声的学士,想来也不大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而那名亲口爆出这件事的女子,想来也是被当时的局面所逼,或是另有其他思虑也未可知,总之,我感觉他们二者之间绝对不像这些人口中所谈的这般有苟且。”
男人微微摇了摇头,“也就你这么觉得,这云城的百姓可不这么认为。”
世人大多数时间都是听风就是雨,且喜欢将事情往跌宕起伏,情节刺激的方面想去,他们不在乎事情的真相,他们只是想在当下,与相谈之人彰显他们的所知,吸引相谈者的兴趣罢了。
当时的场景他已经无从得知,便是问了在场之人,他们也都只会将他们处理过后的场景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