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承的便是逍遥散人的衣钵,却只瞻仰过画像,不曾见过真人,没想到……
“殿下?”
来福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喜怒无常,犹如邪灵入体,教他诚惶诚恐,连唤出这声“殿下”来福都显得小心翼翼。
牧禹深面上阴鸷渐渐消散,拂了拂手,声色略带暗哑,“传那丫头来。”
他是隐隐猜测那道姑来历不凡,不曾想她与仙尊有何干系。
看来,丢她去照料神龛,被仙草灵药吸干精血的打算似有不妥。
倒霉太子居然会单独见自己。
收到传唤的姚兮一个头两个大,那太子爷太好看,太有距离感,哪怕在他面前嬉皮笑脸,也施展不开。
“老大,他会不会追问白爪的下落?”老三姚勤礼环顾一圈也没瞧见自家老大在哪里,入眼全是马赛克。
这时,老二姚与冬提着木桶回到屋檐下的台阶落座,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细密的落,“这……这浇个水,咋地这么累,跟扛了二百斤大米回观里似的。”
“还不是你虚的,减肥!”
姚兮瞪了老二一眼,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刀山火海也得下!我要是死了,你们两个就收敛点,好死不如赖活着!”
她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屋子,到了暗门前,暗门是通体黑色,应是某种玄铁所铸,另一面则是书房则是储物架。
“老大……”
老三望着姚兮的方向虽然看不清,但他眼里实实在在的担忧。
这个世界与现代社
会不同,皇权就是天,皇室都有道法传承,西秦国的太子深不可测,一个不高兴砍了姚兮的脑袋,犹如捏死一只蝼蚁那么简单。
“放心吧,我不会这么容易死,我们还要回去找师傅呢!”姚兮说得云淡风轻,心底却沉甸甸的。
她抬起手,敲了敲暗门。
年少不知咸鱼好,如今方恨剧刷的少。
要是能一辈子躺在道观里混吃等死多好,那破道观,香客不多,他们师兄弟三人离开了大半年,也不知道师傅那老东西饿死了没有。
追忆往昔的两分钟,暗门开启,姚兮一眼就看到背对着自己盘膝而坐的男子。
她抿了抿唇角,拍了拍僵硬的脸,展露出灿若明晰的笑容迎了上去,“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
此时,太子府外。
韶华之年的女子着着石榴色的蝶戏水仙裙莲步频频,一旁的侍卫亦步亦趋劝阻,“白小姐,小的这就去通报殿下,还请白小姐稍待片刻……”
“滚一边去,别忘了陛下有圣谕在先,本姑娘可以随意出入太子府的!”
小姑娘龇着虎牙,凶着侍卫,捋了捋垂在胸前的小辫,脚步轻盈地继续往前走。
上次来太子府,还没进门就被人打晕扒光了衣裳,连准备送给殿下的汗血宝马也被抢,也不知道哪个大胆包天的东西,太岁头上动土,要是让她逮到非扒皮抽筋不可!
步至书房外,她拂了拂头顶扎着的兔毛球,今
天也是美美的,一定要迷倒太子殿下,得到殿下的青睐,将成亲之日定下来。
可她将将抬起细白柔荑准备推开书房的门,内里,竟传出女子惊呼。
“殿下,您真要给我?真的?真的?真的?!”
姚兮捧着玉佩突然有点受宠若惊,虽然这玩意儿号称GPS,但此乃牧禹深的信物,从她上次畅通无阻地冲出太子府,通过成门楼子的安检,她就深谙,有玉佩在手,宛如太子亲临。
牧禹深蹙眉,摊手,修长的指骨,掌纹清晰,“不要?”
“要!要!要!”姚兮禁不住扬起嘴角,太子这厮拿着他随身携带的老照片询问她的过往,她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便将这块玉佩交给她了。
此玉雕的是雪花环形纹,内刻五爪金龙,光华流转,搁她的时代,绝对是博物馆级典藏品。
有了这东西,甭说汴京,就是这偌大西秦,她想去哪就去哪!
捧在手心里的哪是玉啊,分明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