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李缘摇头:“他还年轻,还需要学习和历练,不该将他拘在小工位上,逼他做不喜欢的事。以他的好动个性,他坚持不下去的。”
刘春花哽咽哭起来,道:“您不留下他,他铁定是要南下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千般疼,万般爱。一想到他一去就要两三年——我的心就跟刀割似的!”
李缘见她又哭了,连忙给江婉递眼色。
快劝劝啊!
你怎么就只顾着听?
就不能帮我说两句?
江婉憋笑,上前劝道:“婶子,小征他也算大男孩了,总不能这样一直耽搁下去。我听黄叔说了,他是想让小征去他老同学那边学艺。以后有一门手艺傍身,才不必担心生计。”
黄征已经二十出头,却整天无所事事到处晃悠。
听说他初中毕业后,就不肯再进教室学习,抗拒得不得了!
叛逆期的男孩,听不得别人的批评,整天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两口子拿他没法子,愁得不得了。
后来,黄河水怕他闯出祸事来,哄他去北方跟在伯父身边当学徒工。
伯父在北方一家机械厂里当大师傅,十分乐意将毕生所学教给侄子。
甚至还偷偷表示,只要侄子接手快,等他退下来后,就让侄子顶替他的职位。
不料那小子学不了几天,就开始找借口不上工,不是摊在家里睡觉,就是跑去隔壁厂长家蹭电视看。
伯父耐心一劝再劝,可他就是听不进脑子,一劲儿嚷嚷他要回家,说他不喜欢跟机械打交道。
据黄河水自己观察,儿子喜欢交际,喜欢热闹的场合,喜欢干那种跟人接触多的工作。
后来,他收到南方老同学的信。
信中说他在市区开了一家小廊,生意非常不错,不仅买了缝纫机,还买了电视机。
廊生意成本低,只要顾客稳定,小钱很快就能攒成大钱。
老同学还说,希望能稳定赚多两年,争取买一辆进口的摩托车。
黄河水心动了,觉得这个行业值得去学习,便起了让儿子南下学艺的念头。
刘春花擦着泪水,抽泣:“外头多好,能比得家里好?肯定还是跟在父母身边更好啊!一日三餐该怎么办?衣服是不是得自己洗?我一想想就觉得心疼!”
江婉:“……”
李缘:“……”
江婉年纪轻,脸皮薄,尊重对方是长辈,不好意思把心里话说出来。
李缘就不一样了!
“小刘,阿征都二十出头了,你还在担心他的一日三餐?做父母的,该放手就放手。你和河水都才四十多岁,大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不必将重心都放在儿子身上。”
刘春花却不以为然,反问:“我和老黄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将他当重点,我还能拿谁当重点?”
李缘脸色微沉,道:“小征的事,你还是跟河水仔细商量吧。至于我这边,实在没有空职给小征。”
“不……”刘春花迟疑问:“那我能不能跟你要个准话?就是——等老黄退休了,他的职位给小征顶上。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