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弋轻吁一口气,嬉皮笑脸道:“其实就这么一点秘密,不足以让你心生杀意吧?”
秋雨烟凤目生寒,带点不屑的冷哼道:“别说废话,请说遗言。”
封弋大感尴尬与无奈,道:“其实,我有法子医治你。”
秋雨烟直截了当拒绝道:“本姑娘不需要,也不稀罕。”
封弋仍不死心,苦口婆心地劝道:“你母亲会不高兴的。她在九泉之下,知道你变成这个样子,肯定会很心痛。难道你忍心吗?”
秋雨烟的软肋被抓住了,呆了一呆。
封弋拍胸道:“雨烟绝对可以放心,在下以我的人格保证,一定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秋雨烟咬牙道:“你要言而有信敢泄露半句,否则我会杀了你。”
这小魔女表面虽仍是凶巴巴的样子,事实上语调大有改善。
封弋道:“绝不会有这种情况。嘿!你是已经同意在下给你医治这怪病吧?”
心里苦笑不已,感觉自己费尽唇舌,好像是一直是在求着要给秋雨烟医治似的,生怕她不同意。
这个小魔女真的不好相处。
唉,谁叫自己喜欢上了他呢?
秋雨烟淡淡道:“你真的有把握?”
封弋道:“嗯。事不宜迟,要不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秋雨烟道:“不急,不急。”
封弋一怔。
秋雨烟不理他询问的迷惑眼神,接着道:“本姑娘的两个梦境你已经看了,有些事情想必你也清楚了,现在既然都说开了,也就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有一件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封弋道:“请说。”
秋雨烟盈盈站立起来,缓步走到米母神像面前,凝神深注,沉吟道:“关于此行我东来目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封弋已然抢先插入道:“在下知道,除了暗中保护突厥太子之外,你还有一个伺机决断的任务,就是来作说客的吧?”
秋雨烟心中打了个突突,霍然转身,目光逼视着封弋,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对她这种居高临下的身姿与眼神,封弋潇洒地笑着站了起来,移步至她身侧。
他朝米母神像躬身作揖,沉吟半晌后,气定神闲的道:“在下自炼就炎黄圣体之后,尽管自信大胜从前,但是自已事自己知,纵使我再如何有魅力,也不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吸引一个远避红尘、心冷如冰的小魔女?自昨晚与另一个你接触之后,我想了很多很多,其中便通了一件事,那就是你和我保持着若即若离、飘忽不定的暧昧关系,一定是目的的,要么就是杀我,要么就是劝降,除此之外别无他求。如若你接到的是死命令,是要杀我,不管我有没有为你挡一箭,以贵教之金规铁律,你一定会在我放松警惕的情况下杀了我,可是你没有,反而借挡箭之事,以情博情,以心动心,想必为的就是引我入教。”
秋雨烟、鄢雨秋名义上是两兄妹,其实只是她一个人的两面,性格不同,装扮不同,出没时间出不同,白天是秋雨烟,晚上是鄢雨秋。
秋雨烟暗叫一个厉害,生出完全捉摸不着此人的感觉。
双目凝视着封弋英俊完美的侧脸,见他有种豁了出去的痛快,也许正是他此时悠然自得的心情写照。
默然片刻后,回复一贯的冷漠神情,冷笑道:“原来你早就猜到了我和你在一起是别有用心,那你演了大半天戏,现在是不是很累?”
封弋早习惯了她翻脸不认人的蛮横作风,向她瞧去,凝神注视道:“自始至终演戏的人是你,该说累的人也应该是你。或许是我前世欠了你,尽管我知道你是带着目的引我入教或杀我以绝后患的,但我还是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秋雨烟芳心微颤,倏地转过身来,步步为营的径自移步大门。
看着外面下得正爽的雷雨,湿润芳香的雨气随着一阵风吹了进来,令她迅清醒起来。
她只懂得恨,绝不明白爱是怎么一回事。
她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
爱是与她无缘的,只有孤寂完全属于她。
可是,自从与封弋相遇后,这两天生的事情太多了,令在她本密封起来的茧蛹破开了一个缺口,她安稳、孤寂的世界被动摇了。
她能够体会到封弋的情感是真的,绝对是自内心肺腑的。
如果说,之前她是和他在演戏,但是现在对这个人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一时之间确实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一片冰心已经开始溶化。
外面的雨愈下愈密,雾愈来愈浓。
雨气和雾气再分不开来,米母院似已与人世隔绝,像被世人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