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烟在被封弋毫无征兆地扑倒的那一刻,很是恼怒。
转瞬之后,她听到了惊犀劲箭落空入地的震颤声音。
悠忽间这才明白,封弋冒犯自己的举动,仅仅只是为了相救自己,令她躲过致命一箭。
待她想明白刚才生的突状况之后,略一错愕,忽又感觉哪里不对。
找到了症结,瞬间清醒。
这回她的反应很快。
间不容地一把推开封弋搭在她娇挺酥胸上的咸猪手,整个人像猫般弹了起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急骂道:“你无耻!”
封弋回味了一下秋雨烟曼妙身材的体香,笑嘻嘻地站了起来。
有意无意的近距离面对余怒未息的秋雨烟,凑到她充满刚健美态的俏脸旁,热呼呼的呼吸轻轻触着她毫无瑕疵的脸肌,若无其事地哂道:“意外,真的是意外。”
秋雨烟一副勉强忍受的表情,蹙起黛眉,呼吸却急促起来,浑身火热般烫,胸口强烈地起伏着。
两人几乎紧贴在一起。
男子特有的浓烈雄性气息,一丝不漏地钻进秋雨烟的琼鼻之内,侵入她的肺腑,惊扰了她的心田。
封弋身高挺拔六尺,秋雨烟也是身型修长,仅比她略只高上三寸,站在一起郎才女貌,非常合衬,可惜现在两人之间充满火药味,并无半点郎情妾意。
秋雨烟终究不堪如此亲近之扰,冷然道:“你站这么近干什么?”
若不是大家仍在阙歌神箭的狙击目标范围内,她早就大打出手了。
封弋面上似笑非笑,道:“哦,对不起。如果我说这次不是意外,而是故意的,你会不会生气?”
秋雨烟面罩寒霜,射出凌厉的目光,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正要飙之时,忽然无经意的惊鸿一瞥,目光从他讨打的坏脸上转移到后背,乍然惊见一尾箭羽,眼中锐利光芒,旋即被温柔之色代替,讶道:“你……中箭了?”
原以为刚才封弋救自己时,也已躲过劲箭,却没想到这惊犀神箭如此厉害,终究还是受伤了。
从这支箭的流动路线与痕迹来看,其目标肯定是自己的脑袋,而且无论角度还是力道,都是足可以将自己射杀致死的。
幸亏封弋乃是炎黄圣体,要不然这一箭的结果只死无生。
他刚才近距离地站在自己面前,只怕一是不想让自己瞧见,二是担心阙歌的惊犀神箭再次射来。
秋雨烟登时心生感激,深眸中的锐利光芒,随即被非常复杂的神色代替,意外、疑惑、感动……交织在一起。
封弋嘴唇青,轻颤不已,道:“肩上无端长了一支箭,确实很不舒服。烦请贵手帮个大忙,替我拔出来。”
说完见不等秋雨烟是不是答应,便面向阙歌的藏身高岗轻轻坐了下来,仍然没有忘记他们被阙歌狙击的危险尚未真正解除,下一轮雨箭或许即将来临。
秋雨烟看到封弋因箭伤而痛得脸色苍白,甚至额头、手背上青筋都暴露出来,犹如一条条青蛇,心中涌现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内心剧烈挣扎一番后,秋雨烟盈盈走到封弋背后,细眉微蹙,神情凝重。
只见黑箭入体三分,震伤了碗口大的面积背部,幸好没有伤及肺叶,顿时松了一口气。
待稍作平静之后,她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掌,一道精纯柔和的气息自掌心喷涌而出,瞬间手起、箭出。
随后又简洁迅地掏出一只小药瓶,将止血药粉洒在伤口上,道:“抱歉!不能为你好好包扎一下。”一滴汗珠自她鬓角滑落,瞬间被山风吹去不知何处。
关于封弋与火轮教的敌对之事,以及义父亲自下达的“火型公令”,她从西岭雪山赶来非川岭的途中有听教内门徒说起过,是以来到他身后的第一念头,就是乘机杀死对方,为圣教除去劲敌。
忽然又想起刚才对方奋不顾身的挡箭救命,令她一时之间杀念顿消,反而新生感激之意。
因此拔这支黑箭之时,秋雨烟的内心是矛盾与挣扎的,仿若她魔女性格的真实写照。
一箭,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