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挂。
春风轻盈拂过,醉了天地。
封弋与李无忧步履轻盈的并肩而行,回往乔家大院。
二人各自拎着一小包新添选购的生活用品,一副暖洋洋的悠闲模样,整个画面就像是一对小夫妻双双把家还,充满了温馨甜蜜,真是少年多情、少女怀春的好时光。
由于巷道不是很宽,李无忧的香肩还时不时的轻轻碰上封弋的肩,那种温香软玉的感觉美妙而诱人,令封弋这个情场初哥心神颤荡,有点心猿意马起来。
当然,如果对方是扶奚,就另当别论。
面对李无忧这位调皮学生,说真的,封弋仍没法完全习惯和投入,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穿过窄巷,眼前豁然开朗。
有点奇怪的是,四周寂静无声,不见一个过路行人的踪影,空气中隐约透着一丝诡异。
封弋的神识扫视周围一遍,并未现危险的警兆,但空间却有明显的改变,不由皱眉道:“有人进了乔宅,但没有杀气。这是怎么回事?”
李无忧微耸香肩,无辜地道:“不要问我,我更不知道。”
两人纳闷地继续前行。
乔府大门敞开着。
两人警醒地跨过大门,进入内院。
这时只见一位身着县令官服的大胖子,气喘吁吁地小跑到两人面前,面带祥和喜色笑容,作揖行礼道:“二位千牛卫大人,你们回来了。下官曾广接到密令,近期务必要好好照护二位大人。听说你们因公差要在乔宅小住几日,是以下官特地找人将整个乔宅清理干净,并购置了一些家用品,希望两位大人能够住的满意。”
封弋与李无忧对视一眼,顿时明白了,想必是另一批千牛卫已经抵达阆中。
李无忧小手一挥,以无比威严的语气道:“做的很好。等任务完成之后,千牛卫定会奏报朝廷为你请赏。现在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带着你的人马离开了。”她自从生活在皇宫,对官场的事情耳濡目染,其中的门道与规则要比封弋熟悉很多。
从交谈过程中,她知道乔宅是被朝廷查封了近十八年的老宅,想必是昨天封弋突然破门而入,引起了官府的注意,并于上午前来盘查。
只是没想到,早有千牛卫暗中监视着乔宅,是以立刻悄无声息地解决了此事。
不假细想,她便已猜到是谁在暗中指使。
如此隐密的做事风格,定是薛讷无疑。
没想到诸问子所言非虚,薛讷确实是亲自来了。
胖子县令曾广微一迟疑,终不再多言,毕恭毕敬地回道:“那……下官先行告退。”说罢,带着诸多手下退出乔宅。
李无忧偷偷斜睨了封弋一眼,见他一脸严肃,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其实自己对这一小插曲也是无可奈何,苦笑道:“先生,真是抱歉。”
封弋看着焕然一新的乔宅,不由长叹一声,无限欷嘘的道:“这不关你的事,不过还得谢谢你。托公主的福,十八年来的朝廷禁地,乔宅如今终于重见天日。”
在他内心深处,乔府与父母乃是封闭起来的禁区,仅此一个。
他甚至都没有向身在官场却和他又最为亲密的扶奚说起过,但是面对清纯无邪的小公主,他不知为何打心底的不想隐瞒。
冥冥之中,小公主好像和他有着同样的命运,而且似乎有着同样的敌人。
李无忧感染到他内心莫名的伤感与悲愤,眨了眨美丽的长睫毛,好奇地道:“你和乔家……”欲言又止。她虽然不知道十八年前乔宅到底生了什么事,但知觉告诉自己,这件事和封弋有一定关系。
封弋没有回答,凝视着李无忧清纯无敌的俏脸,双目射出惊异的神色,默然片刻后,反问道:“你害怕吗?”
李无忧智慧过人,也没有回答,趋前一步,迎上封弋的灼灼目光,同样反问道:“你后悔吗?”
她显然明白了封弋的言外之意,就是间接承认他不仅和乔家有关,而且不再遮掩的表明还是与朝廷为敌的通缉犯。
如果换作一般的当朝公主,拜这样的人为先生,肯定会有所顾忌,而她恰恰却是个另类,一向不走寻常路。
封弋大感愕然,同时又有一点感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方面优点赢得了公主的信任。
他再次以惊异的目光打量她,打心底里很是欣赏与喜欢这个小公主的一言一行,而且感觉和她极其投缘,旋即洒然一笑,好心提醒道:“已经去了半个一天了。”
李无忧抡起右手小手掌一拍额头,张开小嘴叫道:“啊呀,差点忘了正事。”说着当场要求封弋将《大医行录》背诵给她。
封弋如奉纶旨,立即口若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
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