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宜换好衣裳推开窗。
边塞的冬日太冷了,每日都是风雪,运气不好大半日都瞧不见前路。
辛不摧居然隐姓埋名藏到南地来了,少年将军沦落成下马凳,不想着替父昭雪,只想苟延残喘苟活,甚至军职加身还劝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真够讽刺。
到底同病相怜,辛不摧也曾零零散散寄养在她家些时日,每年其父回述职,辛不摧也会到她家落脚。
这个叫她姐姐的少年,很多年后依旧成了镇守太平的大将军,而她……
独宜不愿再想,心思一转。
这等天气还朝着外头跑,时守鹤必然不是外界传言的纨绔之流,生意场都在风月处往来,时守鹤对应酬门道的信手拈来,必然不是一日而蹴。
门忽而被推开,独宜回头看是时守鹤,关切问:“公子处置好了?”
时守鹤避而不答,“你先回家去,这两日我不回去,倘若在院子里待得不舒坦,就先回母亲身边。”
独宜站在窗边,冷风晃动她的耳坠,“我以为公子会说,倘若有人欺负我,只管还手,你会给我做主。”
时守鹤心说,若你是那前世的独宜,你和我爹干起来我都不觉得你会输。
可如今,这人稍不注意就哭唧唧。
他不喜欢独宜惶恐胆小模样,辛苦筹谋将她光明正大带回家,不是让独宜惧怕自己的。
京城不是好地方,他想要独宜待在边塞,待在时家,待在他身边。
他想要好好对待独宜。
甚至于,时守鹤有半夜梦回也觉得独宜没回来是好事。
若是前世的独宜,大约还是会愿意跟着他身边,可对他的心思不会那么纯粹,是有前世恩怨爱恨。
罢了,等彻底摆平周池的事,他彻底腾出手,就能好好陪着独宜。
“公子总要告诉我是去做什么。”独宜叫住时守鹤,“回去老爷和太太若是问起来,太太哪里我答不上一二也就罢了,老爷那头……”
她说着走上前,目光透着试探和卑微,“公子可否给我两句话,让我给老爷交差。”
“老爷若是问起,就说我在张家,我还要动点银钱和铺面,让他别阻我。”时守鹤见着独宜嘴唇抿成缝,“吓着了?”
怎么会呢?真是吓着,也是被突然出现的辛不摧弄的,不过独宜听着这句话,美眸顷刻氤氲,垂头掩面鼻尖抽泣了下,肩头瑟缩。
“没事。”时守鹤伸手似想要抚独宜脸庞,到底是停止了下来。
他如今对独宜而言,就是个陌生人,甚至是个利用她的坏东西,为了活命玉暂时的安全,独宜不会抗拒他的任何举止,甚至是更进一步的肌肤之亲。
独宜注意到他停下了的手。
时守鹤每次做对不起她的事,总是不敢碰她。
她抬手去作势去碰发髻,微微笑问:“是头发乱了吗?”
顺着这句话,时守鹤僵住的手替她拨了下簪子,“乱了,现在正了。”
若非刚刚反应神速,动手的又是个百步穿
杨之辈,稍不注意出事的就是独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