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终于醒了?”
打破独宜情绪的人,是个端着茶水,约莫十三四的小丫头。
独宜认得她,日后会成为时守鹤心腹丫头的穗叶。
穗叶脸带欣喜,给独宜拢了拢被褥,主动打开话匣,满脸天真烂漫,“姐姐别怕,我叫穗叶,这里是公子的院子,什么牛鬼蛇神都进不来!”
独宜接过茶水喝了两口,说了声多谢,摸着肚子小声请求,“我多日未曾果腹,姑娘能给我些吃食吗?”
穗叶重重点头,说了个“等等”。
人一走,独宜靠着床头,露出些忧思模样。
今生和前世走向完全不同。
她没有被赵军爷买走,却是本该与此时的她毫无交集的时守鹤把她买走了。
莫非……时守鹤也重活了?
独宜紧握的杯盏,随着眉间打开的轻蹙,渐渐松开。
不重要,重要的是,时家乃是此处地方一霸,能暂时留藏在此,于她而言再好不过。
至于其他……
宜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微弧度,和时守鹤打交道,她游刃有余。
穗叶抱着衣物着急忙慌进屋,“姑娘姑娘,太太和公子要你现在过去问话。”她露出苦色,“我说了你很不舒服,大公子说……”
“说什么?”独宜掀被起身,忍着身上的疼走到梳妆台,拿起梳子瞧着铜镜
中的自个,心中已有打算。
这副惨兮兮的模样,正好装可怜。
她露出笑看担忧的穗叶,轻声问:“大公子是不是说,说要么我去,要么他来?”
穗叶瞪眸捂嘴觉得这位漂亮姐姐好生厉害,忍不住唏嘘,“哇,大公子和你语气都一样!”
独宜抬手打开旁边首饰盒,指尖轻点而过,心道:那可不是,以前应酬多,让你那主子等等就去,踹门就进横眉竖眼吓不许她走的客人,抓着她就跑,真的很要她的命。
让时守鹤有点耐心,堪比剜他的肉。
独宜收拾飞快,真不是怕时守鹤闹腾,而是不想让崔静久等。
一路上穗叶嘴都合不上,鼓吹时家地位人脉,又夸时守鹤风姿绰约惹人喜欢。
最后笑嘻嘻说等老爷回来,知道时守鹤败家指不定要鸡飞狗跳。
话落,正好到崔静院子。
等候门外,独宜抬眸朝里看。
时守鹤躺着摇椅晃晃悠悠,朝嘴里扔葡萄,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德行,旁边的崔静气得戳他脑袋,伸手要揍他,到底是忍住,对着外面说了句进来。
崔静是个特风趣纯善的人,前世即便晓得教坊司的女子不是钱财能够买到,也是想方设法将她每月侍奉人的日子都买下了。
有时候还会大价钱请她去陪宴,让她在教坊司身价越发高,甚至有了选客权,后面知晓她和时守鹤道不同,依旧待她如一。
瞧进来的独宜,崔静被儿子气得糟乱的心顿抚平
大半截。
抱回来没看清脸,本以为是个下九流的狐狸胚子撞上这小子发春|情,眼下定睛一瞧,哟,居然是个带着大家闺秀气质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