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很简单,像纸糊一样的障眼法。中间的逻辑也很简单。
首先是你。
我冒险前往米花町,接近你,住在你身边,任由你将我带入你的「场」,任由你将我卷入一次次案件。
一次次被你质疑我的居心,我仍一次次地救你、手把手带你认识里世界,让我的家人不得不忍耐对我的关心,甚至要担心受怕我的安危。
这样的忍耐,回报自然相当丰厚。
我亲手建立起了你对我的信任,我也成功让江户川柯南一点点代替掉了工藤新一,你的存在。
工藤新一,你对里世界一步步的认知,对里特课规则的质疑,对建立里特课黑手党教父的反感与警惕,在我一点点顺着你的思维逻辑,为里特课加入新规则的过程中被一点点瓦解。
在这个过程中,里特课手里的权柄也越来越大,话语权越来越多。
柯南君,你曾经说过的,你甚至在不知道我是谁时就亲口警告过我,教父的强权才是目前维系「里特课」,维系表里世界平衡的关键。
你说你要亲手找出教父的继任者,那个执剑之人、同时也是未来守护天平之人是否真的有那个资格。
柯南君……你现在知道了,我嘱意的继承人是你,而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你心中的天平,其实在向里世界倾斜。
因为你一直在担忧,里世界是一个将生命看得太轻的地方。
若表里要维系良好可持续的交流沟通,负责沟通两边的里特课制度必须扭转里世界人对生命的看法。
生命珍贵,生命无价。
无论表里,大多数人能好好活,都想好好活。
在这点上,我认同你,是你的同盟。
里特课的使命,就是让两边都能好好活。所以就算它有种种缺陷,就算世界局波云诡谲,它的存在仍契合大多数人的利益诉求。
「西施佳雅」,自然也是。
于是,这一点便成了你的盲点。
你在逐渐相信‘沢田纲吉’这个人的过程中,放弃了对还不存在于你脑海、但与你立场一致的、「西施佳雅」的敌意。
但你的内心深处又是知道的,你知道我当然有我的阴暗面——身为里世界人的那一面。
只是那一面,被我用一个又一个案件模糊了边界。
你还记得让‘工藤新一’社会性死亡的鹤见肇吗?那一案,你开始质疑自己对现存法理的判断。
你还记得最终还是杀死了自己的主持丈夫的福原女士吗?那一案,你开始质疑表世界对里世界是否真的有必要严防死守。
你还记得,你想要为其争取停留在表世界权力的谷崎先生吗?那一案,你开始主动试图干涉表里世界交融的规则。
你记得、让我收获了一名专诉刑事案件的大律师饭山,他的女儿饭山来美吗?那一案,你没有像给谷崎先生机会那样,给饭山来美一个机会,你的重点自此从受害者身上转移到了证据链上。
你有没有发觉,这些特殊的案件让你的底线,一点点在为我后退。
虽然‘沢田纲吉’一直在向你强调,里特课并不是伸张正义的机构。
里世界人没有义务,也绝不会冒风险,更不应该使用里世界的手段干涉表世界——哪怕初衷是好的。
你却开始默认、甚至相信着,里特课也能公平地替两边的受害者发声。
‘沢田纲吉’说,但「西施佳雅」做。
是「西施佳雅」一直在引导你。
我说过,我没有刻意安排那些案件。
我来日本之前,并不知道隼人的手下阿一会选择那样的复仇方式,你知道的,我原本也没有要插手他复仇的意思。
你知道的,隼人在福原家冒险放了他的匣兵器瓜出来,而我非常不喜欢我的家人被卷入你的「场」中。
你知道的,斯帕纳是在得到了小五郎,也就是「明石」警官的首肯后才出手救了谷崎先生,而我被泄露的瓦斯呛到了,身体不适也是事实。
你大概有一点不知道吧。
你怀疑若狭留美那天是故意邀请你去她的公寓,好让你亲眼目睹案件的发生。
你推断,身为里世界人的若狭不想被里特课怀疑惹上麻烦,所以拉上你做了证人。
但若狭其实一开始就求到了我头上,是她让我救的饭山来美。
工藤新一,你到底是被什么蒙住了眼睛,看不透‘沢田纲吉’这块拼图的另一面面目?
是动机,是「西施佳雅」的动机与行为。
是你们侦探所奉行的,君子论迹不论心。
但你没看到的事实是,救下这些人,有一个人切实得到了好处——不是‘沢田纲吉’,而是「西施佳雅」。
再说回组织,组织一直都知道「西施佳雅」是一个已经掌权西西里老牌黑手党家族十余年的人,我还让零帮我给组织递话,告诉他们我曾经服用过银色子弹,并身体抱恙。
组织当时并不知道A药能让人变小,又自认对银色子弹的效果了如指掌,再加上我保下了身为波本的公安情报组织头领「零」——你也知道零的父亲是谁了吧?还有Reborn外交工作人员的身份,「里特课」的存在,这些条件足够让我能够大胆地使用真名。
反过来,如果我当时使用了澤田纲吉沢田良介作为假名,后面很多事我都做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