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爷爷怎么什么女人都往他这里送?
见傅靳琛没有再乱发脾气,握在手中的台灯也没丢过来,宁微夏开始收拾凌乱的房间。
她把倒了的架子扶起来,捡起地上的碎瓷片看了看,惊讶:“哇,康熙年间的瓷器,就这么嚯嚯了?”
又捡起一张被撕碎的卷轴,宁微夏啧啧出声:“郑板桥的竹子碍你眼了?你又看不见,撕它干嘛?这一屋子值钱货,你不想要,卖了捐给灾区小朋友不香么?”
傅靳琛:“……”
宁微夏一边收拾,一边碎嘴唠叨:“这边柜子里的瓷瓶和玉石摆件都没碎,还有这个装着齐白石虾的画框也没碎,还能卖钱,你要不要了?不要我都帮你处理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傅靳琛的耐心消磨殆尽,一股怒意冲上心头。
“说了帮你啊!”
“我说了,不需要你帮!”
“不要人帮,你怎么生活?你是看不见这里乱得像个猪窝。”宁微夏直言不讳。
傅靳琛放下台灯,按住没有知觉的双腿,深深长叹一声:“生活……像我这样……活下去怎能容易?”
他的每一天都在煎熬和绝望以及无尽的黑暗中度过。
痛不欲生。
生不如死。
男人的半侧侧颜隐在暗影里,眼神黯淡,颓废感十足。
宁微夏扫他一眼,点头:“你说的对,活着不容易。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二字?只有容易胖容易老容易头发变稀少。你看看,至少你没有胖,没有老,也没有秃顶,多不容易?”
傅靳琛:“……”
他理解不了她的调侃和另类幽默。
许久以来,她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女人,也是令他束手无策的人。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既然第一次正面的碰撞,他赶不走她,也就不想再说了,回头他会找借口再把她赶走的。
傅靳琛转动轮椅要走,但突然,宁微夏按住了轮椅扶手。
“你又要做什么?”
傅靳琛剑眉蹙起,心中微微一震。
他看不见女人的样子,但却能感觉到她就在他的面前,正在注视着他。
还能感觉到她清浅的呼吸,以及身上清淡好闻的味道,可比他身上的味道好闻多了。
宁微夏注视着男人好看的眉眼,严肃的口吻说:“傅靳琛,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
“什么意思?什么交易?”
傅靳琛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助你康复,回到原来的位置,你娶我,给我傅太太这个头衔。”
宁微夏抛出自已的交易条件,只有搞定傅靳琛,才能有留在傅家的借口。
男人鼻端喷出一丝冷意:“你疯了!”
他不可能娶她!
他要是愿意娶妻,早就妥协了,也不用把那些来的女人全都赶走。
“你别无选择!除了我能接受你,还能有谁?
“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只手遮天、执掌生杀大权的傅家掌门人吗?
“现在的你,行动不便,双目失明,你在傅家势单力薄,手中的权力都被收走,难道你就甘心沦为一个废人吗?”
宁微夏的一番话,一针见血,直击要害,戳中了傅靳琛心里最痛的痛点。
男人的怒火再次被激发出来:“够了!别说了!你走!带着你的交易,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