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科举结束之后,除了一甲前三名进入翰林院,这剩下的二甲进士和三甲进士都要选官,按以往的规矩啊,这选官是吏部负责,不过吏部尚书董归这次却轻松很多了。
因为这次科考,表面上的吏部尚书是他董归,实际上的吏部尚书却是当今圣上,陛下有通天之能,能看到参加科考的进士的所谓属性。当君者完全了解自己的臣下,这是多么强大又可怖的能力啊,不过作为受益者的吏部尚书,他对陛下的通天之能再支持不过了。
所以吏部权侍郎看着跟了十多年的老上司,这次科考之后没有向以往一样忙碌起来,反而在吏部整日喝茶闲聊,好不自在,这吏部侍郎也跟着吏部尚书整天不务正业,吏部权侍郎头都要大了。
“董大人,这科考结束了,您怎么不着急啊,这可是我们吏部三年里最忙的时候,要是年底没有安排好这些新科进士的去处,陛下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却看吏部尚书和吏部侍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新科进士的去处,陛下自有安排,我们不便插手。”
吏部权侍郎都要气笑了:“自有科考的这几百年来,这进士少则一百多则几百名,哪有先例皇上一个个安排的,就算是三头六臂之人也一个人安排不过来,尚书大人,您还是不要再闹了。”
吏部尚书此时无比庆幸他们能听到陛下的心声,不然若是陛下安排下来了,他们忙忙碌碌数日不是白忙活了。看这吏部权侍郎,就是因为不是朝官,听不见陛下的心声,一无所知,多么可怜。
权侍郎现吏部尚书和吏部尚书非但没有行动起来,反而同时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董归也不好再逗这吏部权侍郎了,太可怜了,只好微微给他透了个底:“陛下虽没有三头六臂,可陛下是神仙下凡啊,你放心吧,陛下有通天之能,这一百二十位进士他自有安排。”
权侍郎被安慰了,但没有被完全安慰到,仍然看着整天不务正业的整个吏部急得团团转。
直到数日以后,眼看离月底越来越近,吏部权侍郎急得嘴里都有了好几个燎泡,这日,陛下的太监总管王福来到户部,看着王福手里拿着的厚厚表格,陛下竟然真的给一百二十位进士都作了安排。
吏部权侍郎激动地翻看陛下传达下来的表格,每一张就是一位新科进士,上面写了这位进士的年龄籍贯出身,写了这位进士的所擅长的。
比如他手里的这一张,三甲进士严罗,凉州人士,边境霞县县丞之子,善人际交往,会夕国越国二国语言,安排到礼部主客司主管外交。陛下真是神仙下凡,有通天之能,
若是让他们吏部来安排,这进士有一百多位,也不会一个个了解这些进士的个人经历,更不要说会几门语言之类的了,他们吏部根据这严罗不算出奇的科考成绩,又没有背景依靠,或许会给安排边缘小官,靠他自己慢慢熬一辈子,或许都熬不到核心六部。
可陛下也不知如何知道这严罗会两门外语,还善交际,给安排的这个职位再适合不过了。
权侍郎还细细看了几张,皆是如此,这文采好但不善国策的安排到国子监,这能文能武的安排到兵部,比他们吏部安排得好多了。
此时权侍郎看着还躺在椅子上睡午觉的吏部尚书和多年好友董归,气不打一处来,“尚书大人,既然你知道陛下无所不知,为何不早告诉我等,让我等每日担忧不已。”
吏部尚书再次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吏部权侍郎:“我告诉你陛下早有安排,你都不信,每日急得团团转,我就算告诉你陛下无所不知,能把这一百二十位新科进士安排得明明白白,你会信吗?”
吏部权侍郎一听觉得还颇有道理,无法反驳,更气了。
独自找了个墙边委屈地喃喃自语:“还是你们这些朝官好啊,日日见陛下,自然了解陛下,我这等小官就活该一无所知,急得团团转。”
之后几日,吏部尚书和吏部侍郎请了吏部权侍郎吃了好几顿饭,才将这吏部权侍郎哄好,但无论吏部权侍郎问两位朝官如何知道陛下无所不知的,这两位朝官都决口不言。
而此时熬了几夜,才将这一百二十名新科进士的去处安排好的贺疏舟,熬得双眼之下都有一对黑眼圈了,若是他知道他在熬夜工作的时候,这吏部尚书和吏部侍郎却整日在吏部喝茶闲聊,恐怕打人的心都有了。
熬了几夜的贺疏舟不过匆匆睡了一觉,看着手中这张薄纸,这轻飘飘的一张薄纸,确实大巍的第一张报纸。因为大巍生产力还有限的原因,这大巍官方的报纸暂时还做不到每日行,只能五日行一张,行也暂时只能覆盖到京城和京城周边的几个州府,偏远的益州凉州和幽州等地还要等以后,这跨州公路修起来了,再覆盖到全国。
贺疏舟看着与他印象中报纸差不多,一面写时事政策,一面写奇闻逸事,一面打广告,还有一面写故事,这张报纸刊登了之前京城戏剧大赛的那个恋爱轻喜剧文字故事。当然大巍官方报纸也不是坐吃山空,在角落里打了广告给稿费收稿子,等把京城戏剧大赛的前三名故事刊登完,就接着刊登收到的稿子。
看着下面站着的一脸期待的礼部尚书,贺疏舟也由衷地对礼部尚书说道:“不错,这次你们礼部表现得很好,无论是主持科举考试,还是行这报纸,都出乎朕意料地好。整个礼部都重重有赏。”
礼部尚书出了宫门,双眼含泪,他们礼部终于被陛下重用了,以后也是实权部门了,他们礼部上上下下几十位官员也算是熬出来了,看以后谁还能调剂到他们礼部,把他们礼部当备胎。以后这些地方官员升职,想进入他们礼部,也是要打点走关系的,还不一定进得了。
而守在宫门之外的一名侍卫,看着这位趾高气扬而去的礼部尚书,对同伴另一名侍卫说道:“我就说这些高官都神神叨叨的。”
同伴小声对这名侍卫说:“我有个朋友在皇上身边当差,他说啊,这些高官,你别看许多都六七十岁了,有的走路还颤颤巍巍的,其实啊,可深不可测了。”
这侍卫眼睛一亮:“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