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越来越多的乾心院弟子赶来此处,王院判只觉得每一句议论之言,就像一根带刺的鞭子,狠狠抽在自己心口。
“你们不是说王院判肯定不会后悔吗,他这是在干吗?”
“我怎么知道,这是王院判刚才自己亲口说的啊……”
“对啊,他还说低头的都是弱者,强者从来都不会后悔……”
王院判此时一张老脸早已憋成了猪肝色,头越埋越低,好让散乱的丝垂落,尽量为自己挡住一些视线。
当邱侍阁告诉他,此时的巽心院只剩蒋院判一人独自坐镇,其他人都被宗主召去救治曲若鸢时,他的内心就已经彻底崩溃了。
坐镇之人不可擅离职守,蒋院判与自己非亲非故,怎么可能冒着违反门规的风险来救治思仲呢?
为今之计,自己除了放下身段和颜面求这个可恶的小贼,已别无他法。
“谢师侄……老夫之前确有不是之处……还请你念在同门之谊,出手救治你董师兄吧……”
王院判鼓起勇气,低下头朝谢恒卓重重一礼,满口苦涩道。
谢恒卓有些诧异,不得不说这个王院判虽做人做事极为差劲,对他徒弟却是好的没话说。
念在这一层,谢恒卓终于从闭目修炼的状态中醒来,看其一眼后神色冰冷道:
“王院判不是向来自诩公平公正。你弟子抢同门洞府时你在哪里?哦,你跟我谈门规。那么现在,门规可有规定,让我必须救一个不顾同门之谊抢我洞府之人?”
“这……”
直到前一刻,王院判还妄想能通过门规的压力,逼谢恒卓救治自己的徒儿。
可是现在,面对这个小辈,却让他有一种,面对一个活了几千年老怪物的感觉。
无奈之下,他终于颓然一叹,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
“谢师侄说的是,这一切都是老夫咎由自取……这次,就当是老夫恳求你,你若有什么要求,也可一并提出,只要老夫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王院判眼中的真情流露做不得假,让谢恒卓不由得微微一愣。
看来董思仲在他师尊心目中的分量,比自己之前想象的还要重要。
“嗯,这话说来倒还有几分中听……不过,王院判之前不是说过,您老人家从不低头,也从不后悔吗?弟子怕因此坏了你的道心,这样有些不太好……”
谢恒卓一面随口敷衍着王院判,一面用神识查探董思仲此时的情况,思虑是不是应该趁此机会多捞点好处,却不曾想,他震惊地现,这师徒俩居然越看长得越像。
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不是一个姓董一个姓王吗?
见谢恒卓用如此怪异的目光打量自己,王院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之前自己的放出去的狠话言犹在耳,现在却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谢师侄……之前那些都是老夫的昏聩之言,谈何道心……只要谢师侄肯救仲儿,不,思仲……老夫答应你,无论你想要功法还是魂器,老夫必定满足你!”
谢恒卓前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剑修大能,既然重来一世,他当然不想在这等碌碌之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奈何他现在修为弱小,又身怀至宝,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如何处理今日之事,关系到他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一切,由不得他不慎重。
想到这里,谢恒卓目光微肃,以不容置疑的语气悠悠开口道:
“我可以出手救他,前提是,你必须当着众人的面,秉公裁决今日未完成的强制挑战。”
“什么?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