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接了句“非我听信旁人的话胡诌,只是万一,万一那王公子真是这等人物。恐怕我阿姐”
贺兰秋听后眉头紧锁,将手按在桌上,道“若真细究,爹爹曾去过王家诊医,回来时确实叫我阿娘少与王夫人来往。”
她越想越气,骂道“虞夫人当真是可恶。不是自己的孩儿便不心疼,我要同我娘说”
“别!我跟阿姐是沉府的人,姻缘自然由父母做主。就好似罩在五指山下,没有翻身机会。我只能日夜为我阿姐祈福,希望能有转圜之力。”想看更多好书就到:
“也不是没有旁的办法。”
一直沉默的贺兰木忽然出声,洁然到无一丝杂质的眼神望向青梨。
青梨知他是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正中她下怀。可他那样的眼神让她心里一悸,他一直待在梧桐山习医,接触的人少之又少,还不懂辩别真情假意。
前世里他行医多年,该懂几分世事险恶,却还是出现在金銮殿的院中。
“阿梨,我可以带你走。”
贺兰秋听完贺兰木的话,面露惊诧,道“木,可是”贺兰族最忌讳借医术行骗,若被现就是自砸名声。
“梧桐山的师傅说,没做医官前都算不得医者。我现如今做的事记不到贺兰族里去,影响不了家族名声,放心好了。”
他声音有些闷闷的,贺兰秋知他心里那些龃龉,也不好再多说,只道“那你行事谨慎些,别出了差错。”
贺兰木点头,然后对青梨道“沉姑娘随我去拿药罢。”
青梨跟贺兰秋道声谢,跟在贺兰木身后走进后厅,里头该是拿药的地方,她不便进去,就停在外面。
贺兰木很快调好药出来,将药包递给青梨。
“这药若要近日起效,今晚就要服下。”
青梨伸手接过,道“贺兰,谢谢你。”
她前世就常这样叫,有时叫人分不清叫的是贺兰秋还是贺兰木。
亲昵的话喊着:贺兰,我怎么这么喜欢你。
贺兰秋嗔骂她油嘴,岂不知身边的少年耳朵已红了半片。
“无妨。”他的神情有些郁色。
青梨知他是因着什么,贺兰族这代只他一个儿子,没有旁的人选。这样一来他就算不想行医也必须要做这个活计,一辈子都为着家族奉事。
他前世在斋楼跟她吐露过心声,熟了后没大没小的跟着贺兰秋喊她小名。“阿梨,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做医官,倒想做个侠士去云游。”
“为甚么?谁说医官就不能云游。你到处走走停停,为百姓造福,悬壶济世,多好啊,说不定到时人人都赞你华佗转世呢!”
“贺兰,有时我真羡慕男子有这么多机会,伸手便触着。女子却只能困于内宅,你不知道,其实贺兰姐姐也想行医的,这机会给了你你却不珍惜。只可惜她不是男儿身若我是你,恐怕要庆幸这修来的福分,能去外面看看这大好河山看到外面那么广阔,心底的烦恼便渺如沙砾了。” 他那时小声小声的回她,道“阿梨,若我真做了游医其实我可以带上你一起的”
只是她没听见,转身去迎进来的贺兰秋。
后来他也真的做成了云游天下,悬壶济世的神医。
只不过,是孤身一人。
青梨将思绪收回,自胸襟处拿出一个药粉。
“能再帮我看看这个么,是什么作用的?”
贺兰木伸手接过,仔细看了看,俯身闻着,开口道“斑蝥和莪术,堕胎所用。”
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样,青梨忍不住嘴角弯起。
很好,沉府那些人的尾巴这么多,她要一个一个的踩住。
“多谢。”她朝贺兰木福身,脚步轻盈走出贺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