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小孩子做什么?”谢神筠耳听八方,从屋里出来,“沈疏远,你幼不幼稚。”
他的确不该欺负一个小孩子,因为他想欺负的是另一个人。
灯笼在檐下轻晃,夜风吹散了燥热。
沈霜野看着手指。
那被他压下去的渴欲再度膨胀起来。
想舔。
第50章
杜织云入了内室。
谢神筠坐在烛火下,唇角微红。
这两日杜织云替张静言看过了伤势,重新给他开了两张药方。又在张静言的院子里偶遇了来探病的沈娘子,成功借到了那十二卷医书。
谢神筠问:“张静言如何了?”
“伤势已无大碍了。”
谢神筠点点头,没再多问。
——
宣盈盈入都时一人一马。敬国公宣从清病重,路远难行,人马才走了一半,就接到了长安先帝驾崩的消息。
他当场换了素衣,又让女儿快马先行赶到长安。
但还是没赶上。太极宫已经撤了白幡,新帝李璨在清静殿中见她。
殿门大开,宣盈盈披甲上殿,炽热灿烈的骄阳紧随其后,眉眼生辉。
皇帝今年只有十二,玄衣金冠,腰间白玉蹀躞带悬天子朱佩,但他面色苍白,前日又病了一场,几无帝王威严。
侧边珠帘后凤鸾微现,正是那位临朝称制的太后娘娘。
李璨虽然登基,却没有亲政,垂询宣盈盈时说的都是关心敬仰之辞,饶是如此,说话之间也频频看向珠帘。
太后坐在天子堂,更像是阖宫的主人。
告退后沈霜野和宣盈盈一齐出去,下阶之后看到了帝台两侧的凤楼重阙,此刻夕照之下,将千宫都笼在了阴影之中。
沈霜野着朝服,比上次宣盈盈见他时少了年轻气盛,多了深沉内敛。
“宣蓝蓝在京中惹了不少事,倒是要谢你给他善后。”宣盈盈道。
“藩镇节度使树大招风,祸事也不是他想惹来的。”沈霜野道,“敬国公身体还好?”
宣盈盈沉默一瞬:“不太好。他这次回长安,是要上书乞骸骨,数月之后,黔州节度使的位置就要换人去做了。”
难怪宣盈盈要搅合进长安这一场风雨之中!
沈霜野瞬间明了。
如今黔州军中是宣盈盈说了算,宣从清若退,西南主帅的位置就要换人来坐,若朝廷要另外敕封节度使掌兵,那宣盈盈的位置就尴尬了。
宣盈盈眺望天边,眉间两分秀美像是从仕女画上拓下来的,又自带了山水的流畅写意,一如停栖宫阙的流云。
但流云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