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升腾的热气裹紧了对峙的两个人,他们连耳鬓厮磨也像是无声的绞杀。
谢神筠还握着他的手指,让沈霜野摸到了她锁骨下的那颗小痣。
指腹下的那一点有如火烧,顷刻燎原。
沈霜野掐住她的腰,重重往下一按。
“啊。”谢神筠唇瓣泄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又被她死死咬住。
最酸软的一点被顶住,上下不得。谢神筠咬着唇,听到了沈霜野压抑的喘。但他眼中冷漠到近乎发狠,带着极致的滚烫。
细小的摩擦和强硬的顶撞是截然相反的状态,谢神筠的衣裙在榻上被揉皱了,发间珠玉簌簌而落,没有在软枕间磕出响动。
她绷紧了腰,在仰颈时被逼出了潮红,但下一瞬沈霜野倏然放开了她,在她耳边冷酷说:“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谢神筠抬眼,轻而嘲弄道:“这话你不如说给自己听。”
方寸间的对峙压不住情动,那尚未平复的地方仍旧彰显出沈霜野的失控,但他已然学会克制。谢神筠看着他,没再开口。
未尽之言都搁在她眼里了。
玄铁锁链被沈霜野拿在手中,他扣紧了谢神筠的手腕,重新强硬地给她戴上去。
他上一次为谢神筠解开镣铐时还会极有分寸地不碰到她半点肌肤,这一次却掐住她腕,拇指在手腕内侧擦出了一片红。
那短暂的失控只有一瞬,沈霜野没再犯错,把人重新紧锁在榻间。
“废后诏书已下,又逢天子新丧,宫中局势未定,此刻该有一场风波了。”谢神筠看着他,道,“你要入宫?”
谢神筠落在榻上,鬓发微乱,钗环横斜,颈侧还有未散的潮红,几乎让人不敢直视,她慢条斯理整过衣裙,仿佛还摸到了那些滚烫的挤压。
但那神情分明冷漠起来,侧旁的烛火照进她眼底,似冰下流淌热焰。
“跟你没关系。”沈霜野道,“七月过后我会返回北境,在此之前你最好安分一点。”
谢神筠摸着腕间锁链,坦诚至极:“安分这个词,才是跟我没关系。”
“你尽可以试试看。”沈霜野冷漠道。
他吩咐丫鬟进来点灯,没再多看谢神筠一眼。
——
宫中治丧,百官哭灵。
皇后钗环皆卸,一身素服,领着赵王在御前接受了百官朝拜新帝的山呼。
政事堂群臣在御前碰了个目光,神色微变,但到底是没有人提出异议。
几位相公年纪大了,又是皇帝临终托孤的辅政宰相,无人敢让他们操劳,皇后体恤,赐下了不必跪灵的殊荣。
“陛下年幼,日后还要仰赖诸位股肱之臣。”皇后如此道。
饶是如此,贺述微也已面色发白,起身时没要人扶。
这半年来朝中风波不断,先是太子谋反,再是皇帝中毒,连番的大事让他心血耗损,短短数日之间两鬓就染上了霜华。
“贺相方才为何阻我?”桂堂之中,秦叙书问,“废后诏书虽未昭告天下,但中宫无德被废,又有毒害先帝的嫌疑,陛下念其为储君生母,遗命其迁宫洛阳,又怎能让她以太后之尊携新帝即位?”
方才百官跪迎新帝登基,皇后以太子生母、摄政圣人的身份同临帝阙,这几乎就等于百官承认了她太后的身份,还要如何废她?
宫人奉上参茶,贺述微微咳两声,接过参茶饮了。
秦叙书在贺述微低哑的咳嗽中收敛了焦躁,长长叹息一声。
岑华群微一摇头,在这时道:“废后诏书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