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捕捉到了关键词:“院长?”
“哦。”鹿见春名咬了一口炸虾天妇罗,“是孤儿院的院长,我是孤儿院出身。”
“孤儿院?”他愣住了。
如果告死鸟真的和琴酒、又或者Boss有亲缘关系,又怎么会是孤儿院出身?
鹿见春名点头:“没错。”
他并不避讳自己的孤儿院出身,但也不觉得这是什么悲惨的身世,所以更懒得和其他人多说。他甚至庆幸自己没有父母,这样的话,至少在暴露亚人身份的时候,不用面对来自父母的背叛和出卖。
降谷零皱起了眉。
他觉得鹿见春名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但也不排除鹿见春名的演技实际上已经精湛到让他看不出来破绽的程度了。
但同时也还有另一种可能。
亲缘关系确实存在,但鹿见春名本人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反叛,最后组织又不痛不痒地下达了“将告死鸟活着带回组织”这种对于叛徒而言甚至有些温柔的任务。
这样的话从理论逻辑上来说是说的过去,不过说到底也只是他在毫无证据之下做出的猜测,事实如何根本无法探究。
由于和告死鸟有关的情报太少,降谷零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挖出更多的东西来。
他也通过公安去查过鹿见春名——使用黛这个花名的牛郎本名叫做鹿见诗,但鹿见诗这个人实际上是根本不存在的。
户籍信息确实能查到,但继续深入地查下去的话,就能发现户籍信息全是伪造的,过往的记录一片空白,就连鹿见诗这个伪造的信息也是四年前才出现的。
在四年前、乃至更前的时间中,鹿见诗这个人在世界上没有丝毫存在过的痕迹,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中的一样。
“我吃完了,多谢款待。”在降谷零沉默的时候,鹿见春名已经放下了筷子,“辛苦你了,彻君。”
降谷零一顿——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总感觉在读出Toru这个音节时,鹿见春名叫的并不是他给自己取的花名“彻”,而是在叫同音的另一个名字……譬如他现在使用的假名,安室透。
但这应该是错觉吧?
“没事,你最近几天是睡眠不好吗?眼睛下面好像有一点黑眼圈的样子。”降谷零重新挂起微笑来,“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知道有一款熏香对助眠很有用。”
“不是没睡好,我只是有点其他的工作要忙而已。”
降谷零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其他的工作’……你不是……”
“这种靠脸的工作哪能吃一辈子啊?我打算搞点钱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鹿见春名痛心疾首地说,“不然总不能做一辈子的牛郎吧?彻君,你也是,你已经26了,再过几岁就人老珠黄,趁着还年轻,早点找别的出路吧。”
他起身,神情沉重地拍了拍降谷零的肩,满脸的语重心长。
故意的,当然是故意的——鹿见春名哪能不知道降谷零是公安?他猜这金发黑皮的公安卧底来当牛郎多半是冲着他来的。他是无所谓降谷零接不接近地,反正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但鹿见春名当牛郎当成锯嘴葫芦已经快闷死了,当然要趁着现在多损降谷零几句。
降谷零确实被这话给气到了。
他现在终于意识到了京岛浩的正确——不让鹿见春名开口是有道理的、无比正确的决定。
他哪里人老珠黄了?降谷零面无表情地想,要知道四十多岁甚至都可以算是青年,他这个年纪明明刚刚好!
他一忍再忍——不能跟心性不成熟的未成年多计较,会折寿。
跟降谷零说完话之后鹿见春名便离开了,回到了他位于顶层的房间里。
降谷零也在这栋楼里拥有一个房间,刚好在鹿见春名的斜对面。
他回到房间里,思考了一会儿后给松田阵平拨了个电话。
房间里他做过仔细的检查,没有任何窃听和监控的设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在房间里放置了反窃听的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