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这次在台上拍卖的东西正是张渔歌手中也有的禾山宗独有法器拘妖牌。
和张渔歌那枚生活型黄铜拘妖牌不同,这枚通体银色拘妖牌明显是战斗类型的拘妖牌,不过封印的是何种妖兽,冯缘就不得而知了。
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冯缘在见到这枚拘妖牌出现的一刹那就直接举牌报价。
这枚拘妖牌的起拍价格就是两百枚龙虎钱,恰好是冯缘现在身上的所有积蓄,冯缘没有多想,直接开口叫价,反正这越到后面拍卖的东西就越贵,到时候自己连出价的资格都没有,倒不如趁着自己现在还能出的起起拍价,叫上几句,有点参与感。
然而出乎冯缘所料,在他喊价之后,场面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竟然没有下一个人继续加价,一时之间竟然就这么尴尬的沉默了下来。
“第一次,还有没有客人想要加价?”拍卖师余老追问,然而刚才一句话就能调动全场火热气氛,威望明显不小的余老竟然也没能打破现如今的尴尬局面,没有一个人出回应。
张渔歌笑呵呵从后方走回来,方才他拍到了一份冷门的火系材料,急不可待的就跑去找天宝楼的人交了钱,把东西领了回来。
“第二次!”余老手中玉锤落下第二次。
“呦,老余头又拿这东西糊弄人,这半废的拘妖牌,今天还真有冤大头出手啊?”
张渔歌乐呵呵坐下,随手抓了一把瓜子,脸上戏谑的表情摆明了是要看热闹。
“半废的拘妖牌?”冯缘语调抬高。
“对啊,这个拘妖牌里面的妖兽已经没了,买到手也不能当做化身使用,就是个摆设,这东西上届就流拍过一次,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子拍这个玩意。”
张渔歌摇头失笑,语气里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第三次!恭喜乙玖肆客人。”
“乙玖肆?和咱们的号码好近啊?我是乙玖3,哎?”张渔歌捏着瓜子的手忽然顿住,扭头看向冯缘的座次,乙玖肆三个小字刻在椅子的扶手上,扶手上面是冯缘因为用力而攥的有些白的指节。
“哦豁~麻!”
看着把身上所有的符钱都掏了出来,一脸木然表情的冯缘,那名奉命来送拘妖牌的天宝楼童子愣是半点声音都没敢出,生怕这个客人再气闭过去了。这枚拘妖牌倒也不是说不值这个钱,里面的妖兽虽然没了,但拘妖牌本身的祭炼手法精妙,当做收藏品也值这个价钱了。
冯缘收下拘妖牌,脸色缓和了许多,这拘妖牌里的妖兽虽然已经消失,不能再当做化身使用,但是拘妖牌本身的价值并不比他给出的二百龙虎钱低,只要找到愿意接手的主,小挣个一笔不成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喜欢收藏这玩意的买家可能比较难找。
拘妖牌到手,冯缘对接下来的拍卖会就没什么兴趣了,他身上的符钱已经花光,身上剩下的东西要么是舍不得卖,要么就是见不得光,反正后面的东西,他也买不起,再待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张渔歌也差不多,他拍了好几件火系材料,身上的符钱也已经花的差不多,双方一合计,干脆直接离席,准备去琉璃海市其他地方逛逛。
他们俩起身离开,到了天宝楼门口,竟然遇见了一位和他们同样打算的和尚。
“爱吃薄唇大师?”
冯缘低呼出声。
倒不是冯缘见过这位大师画像,而是这位爱吃薄唇大师的打扮实在是太明显了一些,一身月白僧袍,僧袍上是密密麻麻的鲜红唇印,光溜溜的大脑袋上还印着一个火红唇印纹身,这家伙的装扮,只要听过一遍,想认错也不可能。
被冯缘喊出名字,爱吃薄唇大师愣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自己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两个家伙?
那个旁边的小白脸也就罢了,明显是用白鱼画皮伪装过的,这国字脸威猛汉子脸上可没什么伪装气息,自己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结识过这号人啊?
“恕贫僧眼拙,二位是?”爱吃薄唇大师搔了搔光秃秃的脑袋问道。
冯缘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这爱吃薄唇大师八成怕是误会了,开口解释道,“在下天马宗魏无涯,这位是我的好友金阳宗张渔歌,先前在灵龟坊见过大师的作品,只觉十分佩服,故而方才看见大师,这才惊呼出声。”
“原来是南方魔门的朋友,过誉了,过誉了。”
爱吃薄唇大师点点头,露出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身为灵龟坊的顶级造船师,受追捧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这种偶遇野生粉丝的事情,对他来说已经颇为习惯。
这爱吃薄唇大师虽然有些乖僻,但终归是专攻技术的老实人,心思简单,实在是便于糊弄,冯缘万般克制,没想忽悠这位老实人,但一番交谈下来,却也让爱吃薄唇大师这位老实人直呼相逢恨晚,引为知己,恨不得当场歃血结拜。
“哈哈哈,魏老弟果然是和我一般的天才人杰,走走走,给老哥一个面子,我做东,咱们边喝边聊。”
冯缘笑着答应,心下却有些惭愧,自己是千忍万忍也没忍住,把自己在凡俗摸爬滚打的那一套阿谀奉承套路给用了出来。
修行之人虽然智慧远凡俗,但因为要专注修炼,往往一闭关就是数月乃至数年,除却少部分天生狡诈之辈,大多数人心思比凡俗之人还要单纯,爱吃薄唇大师这种技术型修士那就更是如此了,平日里虽然遇见的追捧奉承之辈不少,但哪里遇见过冯缘这种把坑蒙拐骗溜须拍马话术当做职业精修的存在,要知道在踏入修行之前,冯缘可是正儿八经靠口舌混饭吃的,这一波属实是降维打击了。
爱吃薄唇大师带着两人去的酒楼叫海晏楼,这可比之前张渔歌和冯缘他们俩去的那家鲛人酒楼高档了不止一筹。
这海晏楼在琉璃海国的酒楼中是第一等的存在,里面每一位大厨都是身具法力之辈,做出来的饭菜都是用各种灵药灵兽为原材料,这价格吗,也贵的离谱。
爱吃薄唇大师很明显不是个差钱的主,一进海晏楼,就报了一长串菜名,带着冯缘和张渔歌两个找了个靠窗的雅间坐下,不过半盏茶功夫,各种菜肴就如同流水一般,被海晏楼的侍女给送了上来。
酒过三巡,宴过五味,爱吃薄唇大师明显已经聊的上头,连贫僧也不自称了,按他的说法,他就是后天秃头,这才去兼修了佛门,好让自己的脑袋显得不那么突兀,没想到后来佛门法力进展迅猛反倒过了自己原本法力,干脆就彻底换了佛门打扮,实际上算起来,其实只算个野和尚。
眼见火候差不多了,冯缘终于开口,问起爱吃薄唇大师关于沉雷木的事。
爱吃薄唇大师眉头一紧,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这,魏老弟,你这话但凡早问个个把时辰,就咱们兄弟俩的交情,区区沉雷木都算得了什么,但是老哥我在刚才的拍卖会上看中一件东西,那卖东西的傻鸟非要灵木才肯换,老哥我身上剩下的那点沉雷木,都给那厮过去了。”
说到这,爱吃薄唇大师觉得自家知己好友想找自己买点木材,自己都满足不了,一时间觉得有些丢面子,一拍桌子说道,“这样!魏老弟,你跟我一起,那个傻鸟估计还在天宝楼,我去找那厮换回来!”
眼见爱吃薄唇大师就要起身,冯缘一把按住他,“别别别,老哥你既然已经售卖出去,哪里还有要回来的道理,多有所你的信誉,小弟我只是想用沉雷木祭炼一口飞剑防身,这事也不紧急,没了就没了。”
“祭炼飞剑?”听见冯缘这话,爱吃薄唇大师眉头一扬,“只是祭炼飞剑的话,老哥我这可有个更好的东西,魏老弟,你知道赤火元铜木吗?”
“赤火元铜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