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寒停顿了几秒,说:“他死了。”
我转过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他死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是命。”
“怎么呢?怎么就…”
余寒耸了耸肩。
“当时师父去办案,我正好请了几天假,结果他为了救一个女孩子,被一个人捅了四十多刀。”
我咽了咽口水。
“那个女孩子,和她朋友出来玩,被一个精神病盯上了,本来应该捅她的,但是让我师父救了。那人杀人不眨眼,直接拿刀捅。四十多刀,具体多少不知道了。”
“那…后来呢…”
“后来啊,我师父死了,那个精神病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不应该…那啥吗。”
“精神病杀人不犯法。”
“凭什么。”
余寒耸了耸肩。
“那人的病不是间接性的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听说打了镇定剂还闹腾。”
“那你师父……”
“我师父是好人,但命不好。”
“…不公平……”
“高粱,没有什么公不公平,就是命好不好。命不好,就是不公平,命好,就是公平。”
我咽了咽口水。
“我好像一直都没有和你说过我的事情。”
我默不作声。
“过年我带你去我家吧,反正我也得回去,省的你在我家这么寂寞。”
“嗯…”
“别那么压抑嘛,都过去了,也改变不了啥,是吧。”
“你是怎么过来的啊…”
余寒摊了下手。
“时间一长,慢慢慢慢就过来了。和你一样。”
“我身边又没朋友,你身边全是朋友。”
“那不一定啊,你比如说程长。”
“你爸爸妈妈呢。”
“我爸没了。”
“不是你…哎呦。”
我叹了口气。
“我爸生病走的,算算时间……啊……那时候你刚去地下室吧。”
偶遇红灯,余寒减缓车,停了下来。
然后双手直直放在方向盘上,懒散地靠在椅背上。
“之后又把程长毙了,我休了一个星期的假唉。我师父出事的时候我还在医院照顾我爸呢。”
“…节哀。”
余寒“唉”了一声。
“等你治疗完我那些同事,我让他们请你吃饭。”
余寒转了转脖子。
“老余,什么样的人叫精神病啊。”
余寒转头看了看我,笑了笑。
“就咱这样的。”
我歪了歪头。
“我觉得我还是挺正常的啊。”
“但正常人不会觉得你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