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来到了城门口,送江逸澈一行离开。
整洁的街道两旁站了很多人,他们没有拥挤,甚至人与人之间还隔了一臂远,他们神情都带着或多或少的哀伤,有些脸上还缠着纱布,心伤难愈,但时疫结束总给他们带来了不同程度的解脱和希望。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浔州百姓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也知道若不是太子殿下坐镇,会死更多的人。
他们沉默地站着,待太子一行策马而来时,齐齐跪下。
“恭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们动作肃穆,目光虔诚,仿佛江逸澈是他们的神邸,高贵而圣洁。
可江逸澈一行却知晓,浔州此关能顺利通过,都是因为太子殿下身边有一位神秘的仙子,叫陵轻舟,虽然大家都没有真正见过她,但名字如雷贯耳,因为太子殿下恨不得一天说八百遍。
陵轻舟眼眶微热,还好,还有这么多人活着,还好,他们没有失去对生活的希望。
但是,陵轻舟不认为自己可以安然接受跪拜,她拉了拉江逸澈的衣袖:“我想下来。”
江逸澈抬眸微笑:“孤也正有此意。”
他对众人下令:“停下!”
他翻身下骑,环顾四周,朗声说道:“孤为太子,乃承天命,此战得胜,皆赖汝等之力,汝等刚韧不屈,乃浔州底气,为大盛脊梁。孤感念汝等之劳,愿吾国子民,安居乐业,福寿康宁。”
说罢,携带众人,躬身行礼。
路旁百姓纷纷起身,拱手回礼。
陵轻舟泪眼朦胧,我华夏子孙,破千难踏万险,披荆斩棘,自强不息,跨越千年,仍立潮头!
……
与这边温暖祥和的气氛不同,不远处一个蒙面男子正盯着这一行人,他看着依旧飘逸俊朗的江逸澈,眼神怨毒。
“将吾赶回京城,自己接受百姓朝拜,太子哥哥,真有你的。”江逸墨转头问站在身边的影厉:“秦州河段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影厉低声禀报:“一切按您的吩咐准备妥当。”
江逸墨冷笑:“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影厉忍不住提醒:“殿下,您确定要这样做吗?”
秦州百姓刚从水患的磨难中恢复过来,如今秦州河段再出事,他们怕是无法承受。
江逸墨恨意如毒液般在他体内蔓延,侵蚀着他的心灵,吞噬了所有的宽容和善良:“此次他救灾抗疫又立大功,若让他顺利回到盛京,哪里还有我的位置?”
影厉:“可您不是说过太子殿下寿命不长了吗?”
“蠢货。”江逸墨道:“吾现在怀疑,这极有可能是他放出来的假消息,为的就是引我落入圈套,害我残废。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哪像一个将死之人。”
影厉还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无法阻止五殿下,最终只得沉默地背起他,施展轻功朝秦州飞去。
上次在秦州城墙上,五皇子身受重伤,他为了尽快恢复功力,大量服食丹药,导致自己双腿尽废。
皇上必定不会让一个残废入主东宫,他如今自知夺嫡无望,便更加残忍暴虐,日日在府中打杀下人。
听闻太子近日会离开浔州回京,他便再也无法待在府中,早几日到达秦州并设下埋伏了,希望能在太子一行途经秦州时,将他们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