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都是他自己选择的,是真的怪不了任何人。
但每每想到这些,他还是会觉得很委屈。
明明他一直在努力地往江屿年的理想型靠近,可最后一败涂地的也是他,失去自我的也是他。
有时候他甚至都有些怀疑是自己一开始的选择做错了。
这家酒吧的气氛很不错,在迷幻的灯光和躁动的音乐声下,很容易让人忘却烦恼。
“可能他就是我的执念吧,一直以来放不下的执念。”他放下空荡的酒瓶子,低声喃喃道。
“不过是个男人,一个没了,还有下一个。”黎遇挑眉笑着,却不知道,在这个时候,那灯光在他的眼尾晕染了一层淡淡的薄红,“老子就算没了他,日子也一样过,歌也照唱!”
尽管他说的很无所谓,但顾予还是能从中看出那淡淡的落寞。
那是酒吧喧闹遮不住的,音乐掩盖不了的怅然。
顾予没有戳破他,而是拿起了一瓶新酒。
虽然酒解不了愁,但他只是想放纵一次。
结婚三年,他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克制着他的本性,一切以江屿年为主。
这一次,他就是要好好放纵自己,不为别的,只为他自己。
他拿起酒往嘴里灌的架势看的黎遇有些心惊。
“我靠,你别喝那么猛,一会醉了可不好收场。”
顾予没接话,依然往嘴里灌着酒,那酒入口辛辣,喝到后面,他都感觉有些麻木了。
“我终于要离婚了。”他冲着黎遇笑着,“现在我只觉得浑身都很轻松。”
“我也是。”黎遇看着他面色正常,放下心来,“离婚后,我就独自去了一趟巴厘岛,玩了整整一个月,我敢说结婚那么久,我都没这么快乐过。”
顾予笑着,拿起手里的酒杯,跟他碰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十分苦涩的笑容,“果然,结婚得慎重,可惜我没钱不能出去散心了,只能先找找工作了。”
“你怎么没钱了,江屿年没给你钱?”黎遇的手紧捏着瓶口,冷声问道。
“给了,我没要。”顾予的眸光暗了几分,“我想着结婚是两个人的事,不能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开销,所以…”
“所以,你就把你大学拼命接戏赚的钱都攒下来养家了?”黎遇说的时候,有些激动,眼睛都红了,“顾予,你是不是傻?你为他放弃工作,放弃大好前程还不够吗?你还要把自己的钱都搭进去,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是啊,我在做什么?”顾予扯了扯唇角,笑的十分勉强,“或许我是在尽全力温暖一块冰。”
一块不会融化的冰。
他这次是真的累了。
酒液冰凉,裹挟了冬天的寒凉,也带着几分夏日的火热,一点点地涌入了顾予的身体里。
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看到了面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推着自行车,正对着他笑着。
“哥哥。”
顾予低声喊了一句。
他的嗓音本就温柔,尤其在说这个词的时候,那裹挟情意的绵软调子最是勾人。
站在一旁的江屿年身子颤抖了一下。
这个熟悉的称呼,几乎从小学就一直伴随着他,一直到上了大学后,他就再没听过了。
“阿晏。”江屿年低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