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甚至连一回合都没有打完……”
“为什么？那一拳明明没有打到师傅，为什么会这样？”
“太快了，快到我根本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父亲……”吴天保的儿子，一生之中从未看到过如此颓废的父亲，往日像是猛兽一样时刻警惕而又狂放的他，现在就像拔了牙的老虎……
“齐先生，请跟我来吧……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齐正明点点头，抹掉了嘴角的血丝，冲着秦芷寒招了招手。
少女会意，小跑着跟了过来。
吴天保只是看了一眼，也没再说什么，领着他们二人进了一间偏房。
一众弟子正要跟上，却被他厉声呵斥：
“谁敢偷听一句，从此逐出师门！”
众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有丝毫逾越，乖乖呆在练武场上。
进了房间，吴天保喘着粗气，锁上了房门。
齐正明也不怕他有什么歪心思，反倒是关心地说了一句：“吴老爷子，我看您还是先去医院吧，我不急，可以等等。”
刚刚他刻意在拳头命中之前止住，就是为了留他一命，不然若真是毫不留手，现在自己已经在警察局里了。为了强行停住自己的这一拳，他也是气息稍微紊乱了一下，炁冲击经脉，反震之下，受了一点小伤。
可即使是没有打到他，吴天保强行翻涌气血，也大大加重了他原本的内脏伤势，现在他还能站着，已经是全靠他的精壮肉身强撑着了，强弩之末，必然崩裂……
“咳咳……咳咳……”
疯狂咳出鲜血，吴天保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抹掉，这略显骇人的场面，秦芷寒都要捂着眼睛不敢看了。
“无妨，我本就已经八十有六，世间一切种种我也早已看淡，已经活够了。”
齐正明皱了皱眉，他最为瞧不起的就是轻视自己的生命的人，哪怕这个人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也一样。
“我虽然已经活够了，但还请给外面那些年轻人一条活路，他们对您的身份，一无所知。”
这句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叫一条活路，你的那些徒弟们各个龙精虎猛，只怕想死都难，何来给一条活路一说。
“吴老爷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所猜不错，您，应该就是武者吧。”
武者。又是这个词。
“我不明白，什么是武者？你难道不是武者？外面那些徒弟不都是武者吗？”
吴天保惨笑一声：“齐先生就不要拿老头子我开玩笑了，虽然我没什么见识，但先天一炁还是晓得的，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又怎么敢称呼自己为武者？”
先天一炁？
齐正明心里一动，知道自己问对人了，急忙说道：“老爷子，还请您明说吧，我虽然算是个练炁的，但除了会练炁，其他什么都不甚清楚……”
“这……”
吴天保看他神情不像是在作伪，好像是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愣了好半天，眼中闪现一丝希望的神色。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谁又想死呢，尤其是在生死场上摸爬滚打数十年的吴天保，虽然刚刚已经认定齐正明一定是武者，自己必死无疑，但还是想给自己的徒子徒孙和家人们乞求出一条活路。
但现在看来，自己好像不用死了……
不仅不用死，而且，自己的武馆，好像也有希望了……
顿时，他的呼吸又粗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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