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
「什麽?」
「你……你为什麽要和那个变态一起……为什麽要那样对待他们……?」
「哥,你说谁啊?」
「少装傻!你明知道我问的是惨si在你手下的那些孩子!」
段承霖大吼驳斥了妹妹,指她故意隐瞒,段馥萱却一脸惊恐地抿起唇,睁大的双眼里带着无辜和浓浓的疑惑。
「哥,你是不是误会什麽了?我不知道什麽惨si的孩子啊?」
「是吗?要不要拿镜子看看自己?你从小到大,只要心虚、说谎、紧张,都是现在这副表情,馥萱,你骗不过我的。」
「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怎麽能怀疑我!」
「我也不想怀疑啊!可是各种迹象都指向你就是连续杀童案的凶手,要我当作没看到没听到吗!」
遭受亲人质疑,段馥萱貌似相当难过,她愤愤不平地为自己抱屈,却引起另一方更大反弹,段承霖的脸孔因为极力克制怒气而显得有些扭曲,一丝丝黑气自他魂身溢出、压制住了大部份红光,见到这幅景象,躲在暗处的文判官眯起眼。
「不太妙啊……」
「什麽不太妙?」
听到夥伴的低喃,武判官不明所以回问,文判官瞥了她一眼,解释。
「来这里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那个变态道士要得到阿霖身t里的阎王令只能有几种方法,一、由原持有人或施术者取出,但阎王大人不可能这麽做,再说他应该是上次看到阿霖在那把剑的轰炸下毫发无伤才想到用阎王令代替冥王玉玺这主意,当时我已葬送他手中,就算知道我是施术者也无济於事。」
文判官举起三根手指後很快地又收起一根。
「再来,让拥有阎王令的魂t自行交出,可惜阿霖对术法完全是生手,所以也行不通,因此就只剩下最後的手段——破坏被寄附的魂t,就能轻而易举取得存放在里头的东西。」
说完,文判官挪动唯一竖着的食指,让武判官的视线跟着移回对峙中的一人一鬼身上,段馥萱仍旧一脸无所谓,但她毫不在乎的模样却让段承霖身上的黑气越发扩散。
「所以……才故意安排妹妹来动摇阿霖?」
「相当有效不是吗?看样子段馥萱一定和这个案子有某种程度上的关联,才会让他轻易就踏进变态道士的圈套、陷入混乱,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变异,万一阎王令又回应他,两gu力量加乘那就麻烦了,得想办法压制才行。」
说完,文判官拉着夥伴离开用来掩蔽的石门,虽然在不知道敌人身处何方的状况下主动曝踪是危险了些,不过安抚段承霖才是目前首要之务。
当看到他们踏入道场,段馥萱眼底的杀气一闪而逝,文判官注意到了,但他不动声se、装作若无其事、踩着稳健的步伐前进——本来应该是这样的,未料武判官走没几步貌似嫌他动作太慢,一把抓住後领拎着他直奔目标,最後被摆到段承霖正前方,遮断了兄妹两方的对视。
「阿霖、你看,阿文已经好了,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武判官炫耀似地把夥伴再往前推了推,好让眼前的鬼能瞧清楚些,段承霖一看到归来的文判官,眼底的哀伤瞬间和缓了点。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本官可不是什麽杂鱼,没那麽容易挂掉,还是先关心你自己吧。」
文判官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拿出法器放到段承霖心口,x1收了些许飘出的黑气,然後转身面对正在打量他们的段馥萱。
「刚刚本官和武子在门後都听到了,虽然不无可能,不过为求慎重还是要问一句,令妹为杀童案真凶这事,会不会是被人利用、推出来当替si鬼……?」
「就是说啊,阿霖,你们感情那麽好、她也很疼慕慕,而且又是照顾小朋友的老师,应该是有什麽误会吧?」
「……如果真的是帮人顶罪那该有多好……」
段承霖听出文判官意有所指,也知道武判官和自己一样不相信段馥萱涉案,但他沉默半刻後还是摇头否决了假设,见状,文判官只想到一个可能x。
「你有证据……是吗?」
段承霖没有回答文判官的提问,而是另起一个话头。
「还记得我们在法医室里看的案件资料内容吗?已经删除,不过透过专业人士追查,还是找到了每一篇发送的位址,你知道在哪吗?」
「我怎麽可能会知道?」
「是从你工作的幼稚园电脑发出的。」
「所以?这不能证明寄推荐信的就是我吧?也许是别人用我的电脑发的?」
「馥萱,我没说是什麽样的推荐方式吧?你怎麽知道是寄信而不是留言或传讯息?」
「我……我随便讲的啊!没想到这麽准,刚好猜中!」
段馥萱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段承霖对妹妹的辩答笑了笑。
「那麽,你带慕慕参加活动的数目也只是刚好和受害者人数相同、场次顺序不过刚好与凶案进程一样、我送你的手链刚好在去年暑假损坏、然後手链上的花瓣刚好沾上si者的血,是吗?」
段承霖说着,同时看向妹妹的手腕,感受到兄长的目光,段馥萱立即将手藏到身後。
「警方在搜查时找到的不凋花花瓣只有一半,大概是凶手发现沾上si者的血後顺手拔了下来,馥萱,如果不是你,现在就把手链拿出来证明上面什麽都没有,如何?」
段承霖伸手要求,可段馥萱没有动作,只维持着背手的姿势、木然地直视前方。
「原来如此……难怪案子会陷入胶着……毕竟所有明面上的线索全聚焦在彭育年身上,有谁会想到凶手就藏在不远的暗处,而且还是一个ai小孩的幼稚园老师……不过……为什麽是从是谁……?为什麽要骗我?我这麽、这麽相信你……你要我杀人、我就杀人……你要小男生小nv生、我就想尽办法找给你……结果呢……结果……结果你竟然骗我!为什麽要骗我——!」
段馥萱急喘着气,一连串的质问里夹着愤怒与伤心,她之所以能踏着满地屍t前行,全凭藉着那个复活儿子的承诺,现在却知道双手沾满鲜血换来的是一场空,叫她情何以堪?
但她的悲痛无名道士并没能感同身受,他叹了口气,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这个几近崩溃的nv人。
「因为本上人需要一颗棋子啊!为了成就大业,这些孩子注定得成为祭品,可依照这个躯t原主人生前引人注目的程度,要是亲自动手肯定没多久就会被逮到,那怎麽办呢?只好用点小手段,找个心甘情愿做这些事的替si鬼,你刚好给了本上人这个机会。」
无名道士昂起下巴,说得理所当然,且对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相当自豪。
「不过,虽然是替si鬼但本上人待你也不差呀,起码给了你一个团圆的梦,若非有人坚持追根究底,你也不用这麽早面对现实,要怪,就怪你哥哥和那边的鬼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