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闲不下来,想把先前的被褥拆下来洗了,又半个月没有住人,棉絮也是潮乎乎的,趁着今天有太阳,干脆都搬到院子里来晒。
周远帮着他搭架子,又把床上的褥子都拿出来晒。
陈庆晒完褥子,还想去河边洗衣裳,被周远拦住:“河里的水都要结冰了,你手还冻了,我去挑水,咱们烧了热水洗。”
“好吧。”
于是周远去河边挑水,陈庆在家里烧水,一来一回的也花了不少的时间才把床单洗完。
他们在另外一边搭架子晾衣裳,就看见张旭站在他们家的院子外面,有些局促。
周远看到他,招呼他进门,才现他背着个背篓,身后还带着他们的双胞胎女儿。
张旭挠了挠头:“东家,这不是想着要过年了,我们也没什么能给您家的,这些都是孩子们捡的山货,做的点小东西,别嫌弃粗糙。”
陈庆不擅长应付这种事情,在周远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跑回房间了,周远无奈地笑了笑,从他的手上接过了东西。
张旭是真心感谢周远和陈庆,如果不是他们,可能他的娘子在这寒冬腊月里还要去镇上给人洗衣裳,孩子没也没有一件能御寒的衣裳可以穿,他们还能在过年的时候吃上一顿饱饭。
“没事,好好种地就行。”周远拍了拍张旭的肩膀。
陈庆这会儿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他们在县城里买回来的糖块,递给双胞胎姑娘:“谢谢你们,我看到帕子很好看,是你们自己绣的吗?”
姐姐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我们刚刚学,绣得不好。”
陈庆伸手摸了摸她们的头,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两根帕子,是陈庆自己闲暇的时候绣的,没有拿去卖,都放着自己用,这会儿正好给两个小姑娘。
两人不好意思收,陈庆也不知道怎么劝,只好求助地看着周远。
“收下吧。”周远又高大,说话声音又沉,身上还有着杀伐之气,两个小姑娘赶紧收了帕子,跑到爹爹的身后。
“我们还有事,就不留你们了。”周远没有多余的寒暄,把他们送到门口。
周远走到陈庆的面前,直看着他,陈庆被他看得不自在:“看什么?”
“阿庆偏心。”周远嘟嘟囔囔。
陈庆有些疑惑地看他:“你在说什么?”
“你都没给我过帕子。”周远说。
陈庆一脸无语地看着他:“那么多帕子都在床头的箱子里放着,况且你也不用帕子啊,夏天出汗,你肩膀一耸直接就擦了,吃个野果什么的,也是身上擦一擦就好了,你哪里需要用帕子了?”
“……”周远第一次觉得陈庆太过伶俐,能把自己怼得无话可说。
他们对付着吃完一顿饭之后就去了孙大娘家里,冬天来了,孙大娘也没什么事情,这次他们去就是为了商量杀年猪的事情。
陈庆是第一次接触杀年猪的事情,从前在老家,村里没有几户人家能养得起猪,他们家跟祖母家分家之后就更穷了一些,即使是有杀年猪的,也不会叫他们家人去看,生怕他们一家人会打秋风一般。
村里有有一个屠户,孙大娘在先前就已经跟屠户约好了时间上门来杀猪。
请屠户杀猪,一些人家因为一头猪家里人吃不完,所以会卖一半的猪肉给屠户,孙大娘也是这么打算的,这样就能省去单独的请屠户的钱,还能回一点本。
周远跟陈庆一起去看猪圈里的猪,说真的周远还有一点担心,怕陈庆舍不得这头从小养大的猪,只是没想到陈庆嫌弃它得很,还没走到猪圈就捏着鼻子了。
他们都没有过杀猪的经验,周远以为杀猪就是一刀子把猪捅死就完事了,还在纳闷为什么要请屠户来。
孙大娘听了他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哪是那么容易得,要是这么就把猪杀了,那屠户都不干啦。”随后又吩咐周远去挑水,她自己带着陈庆去外面的空地上挖坑。
为什么要挖坑呢,因为杀猪要用的锅很大,这口锅是放在村里的祠堂里的,每逢村里有要杀猪的,都需要自己提前做一个简单的土灶,然后去祠堂把锅搬回来。
周远本想说等他挑完水来挖坑,但孙大娘跟陈庆都不同意,因为周远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挥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