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说:“有些时候,有个人陪在身边,好像也挺不错的。”
尤其是这次在云溪镇,戚书宁的所作所为,让他觉得虽然戚书宁偶尔不靠谱,但在大事上还是能够做到他所做的。
陈庆笑了笑,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要是戚书宁继续考,以后岂不是要做官?那你不是就得跟他一起走?”
李欣的笑容僵在嘴角:“应该不会吧?他那么傻呵呵的人,还能做官呢?他连基本的人情世故都还不懂呢。”
陈庆也只是随口一说,随后两个人谁也没再提这件事,他们装着满满的柴火下了山。
在山脚下两个人分开,陈庆回到家里,周远在院子里踱步,看到他背着满满当当的柴火想去接,被陈庆拦住:“手上有伤,别动了。”
周远跟在他的身后:“咱们家可以买炭火,不用再上山去见捡柴火啦。”
陈庆回过头:“能省一点是一点。”
“阿庆,不要生气了。”周远知道他还是在生气自己受伤的事情。
陈庆一边干活一边看他:“我没生气。你去歇着吧,中午给你炖骨汤?你去屠户那里买点骨头?”
周远没办法,只能听他的话,去屠户那里买肉,路上遇到出门的张茵,张茵上上下下地打量他:“我听欣欣说你受伤了,没事吧?”
“没事的干娘。”周远笑着说,“就是阿庆有点难过。”
“阿庆也不容易,你好好哄哄他。”张茵现在身体很好,不想以前只是待在家里,她最近都跟着孙大娘一起,在村里打牌,比从前开朗了很多。
“我知道的干娘,您这是去哪?”周远问。
“书宁不是回来了,我去他们家里看看,欣欣不会做饭。”张茵笑着说。
李欣跟戚书宁已经搬去了他们的新家里住了,张茵有些放心不下他们,所以会经常去看他们。
“那我先回家了,干娘。”
养伤的日子清净而悠闲,只除了一点,陈庆不让他碰。
虽然周远一再表示自己的手已经没有问题了,而且只是手受伤根本不会影响别的,但陈庆就是不愿意。
周远又不能勉强他,每天只能抱着陈庆亲亲蹭蹭当解渴。
因为临近年关,镖局的生意多了起来,先前孟启和孟栓子一直跟着镖局里的老镖头一起走镖,如今已经能够自己独立地出门。
年关将近,大家都不愿意出远门,所以接的都是一些不太远的镖,运送的也都是年货之类的东西,周远不出门也没事。
但镖局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年节的各方关系的打点,各种账务的清点,很多很多的事情都要周远做主。
振威镖局毕竟成名已经,内里的账务从前都是原先镖局的人做的,周远知道自己刚刚接手的时候不能服众吗,也担心账务上有什么问题他看不懂,于是叫上了戚书宁带着陈庆一起去县城。
戚书宁坐在牛车上还有些兴奋:“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云溪镇的时候还学了算账?”
周远一愣:“我不知道你学过,我只是想你识字,应该能看出点什么。”
戚书宁便兴致勃勃地说:“我在完成了学业的时候,付院长说光学是没有大用的,他问我想学点什么技能,我也不懂,然后碰见田掌柜,田掌柜就说,让我去田记学算账,我就学了。”
周远顿了顿,只觉得田掌柜一家人真是他们的福星。
“嘿嘿,我能帮到你。”戚书宁很是开心,“我也可以去镇上或者县城找个什么活计干,不会让欣欣那么辛苦了。”
其实戚书宁来洛河村这么久,除了一开始在花李家的钱,后来他就开始去书肆抄书,去帮学堂里的同窗抄笔记,虽然赚得少,但好歹也是钱。
一到县城,周远就被镖局的人叫走了,陈庆有些拘谨,是一个镖师的夫人,这个镖师姓胡,镖局里的人都管他叫老虎。她把陈庆带到后院,这位夫人从前也跟着自己家的男人一起出去走镖,身上是一股子爽朗劲儿。
“这几日你就住在这里,一应物品都有。”胡夫人拍了拍陈庆的肩,“要是想买菜,就去外面,左边巷子走到头,再往右就是个市场,什么都有。”
“多谢您。”陈庆的手绞紧自己的衣裳,朝胡夫人道谢。
胡夫人看着他,倒是跟周远很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