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周远其实并不介意,但能看到陈庆这个样子,也很有趣。
孙大娘回到堂屋,就看见陈庆抱着布匹,在跟周远说话。
“阿庆,你昨天不是说没周远的尺寸吗?这会儿问问呗。”孙大娘的眼睛有点红,看着这么乱的屋子,她弯下腰去整理,好一会儿没听见他们的声音。
她抬起头,看向陈庆:“阿庆?”
陈庆这才回过神,声音有点小:“哦,要做衣服,要知道你的尺寸,身高臂展之类的。”
周远听着他的话,声音小,听在耳朵里像是有猫在抓,他轻声说:“我不知道。从来也没量过。”
“那阿庆你给他量一下不就行了。”孙大娘把堂屋收拾干净,实在是没有心情再做别的,她的脑子很乱,一时间的情绪都堆积在一起,实在没有心情再做别的事情,也没管陈庆他们,只说,“我回去歇会儿。”
陈庆:……
孙大娘回了屋子里,陈庆跟周远两个人面面相觑,周远知道,要是他不开口的话,陈庆能让这样的沉默一直到天荒地老。
“不量吗?”周远问。
陈庆慢吞吞地从他的针线框里拿出布尺,递给周远:“你自己量吧。”
“我不会。”周远摊开手。
陈庆跳过来:“就拿着这个尺,往你身上量就行啊。”
周远只是抓着布尺,就那么看着陈庆,一动不动。
陈庆撇嘴,一把从他手上抢过布尺,他的布尺只有三尺,用来量两次都还没把周远的身高量完。
最后量完之后,陈庆才讶异:“你竟然身高六尺半?”
周远垂下眼睛看他:“你看起来不过六尺,五尺半?”
陈庆撇嘴,有点生气,但又没办法反驳。
他瘸着一条腿,不能久站,给周远量完之后他有些没站稳,周远眼疾手快,手揽住他的腰,把他稳稳地拉住,陈庆受到他的力,头重重地撞在周远的胸口。
陈庆赶紧双手推开他的胸口,只见周远纹丝不动,陈庆被他的力气撞开又往后倒了一点,周远只能抓着他的手,随后把人按在椅子上坐着:“老实点吧,脚不要了?”
周远垂头,只见陈庆整个人从脸红到了脖颈,甚至好像连那双手都泛着粉,这么害羞吗?
他意识到自己逗他逗得有点过分,陈庆都低着头不看他了,这会儿周远从他手里接过布尺,自己把自己其他地方量了量,随后报给了陈庆。
陈庆还是低着头,哦了一声,连周远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雨过天晴之后,所有事情都被抛在脑后,秋种如火如荼地开始了。
秋种还没开始前,村长就带着人挨家挨户地来收税,走到周远家的时候,因为他是刚搬来洛河村的,又还没有开始种地,加上朝廷优待,只交了点钱。
他去屋里拿钱,感受到背上有一道目光一直跟随着他,他回头去看,就看见跟着村长来的一个已经成过亲的夫郎,一直盯着他看。
随后到了孟家,陈庆脚还没好,孙大娘抬不动,周远跟着一起过来,帮着他们把税交完。
陈庆看着周远搬东西,他力气大,动作干净利落,村长收完之后,因为他们家已经是最后一家了,所以周远又帮着把陈庆家的送到村长家的院子里。
走远了陈庆才现,村长家的那个夫郎,一直有意无意地往周远身边凑,陈庆记得,他好像是叫张然?不久前才嫁过来的,他怎么会跟着村长挨家挨户地跑啊?
不过很快,陈庆就把这件事情放在了脑后,因为农忙起来了。
孙大娘起床很早,陈庆听见院子里的响动就起来了,出门的时候孙大娘已经准备好了要出去的东西,看到陈庆起床,她递给陈庆一根木棍。
“有这个方便些。”说完她就着急离开了,留陈庆一个人在院子里,看着自己手里的这跟棍子,很长很直,似乎是被打磨过,没有一点扎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