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下午,季凡灵又各参加了一场面试,谈不上顺不顺利,只是下午结束得迟,她来不及吃饭,就匆忙赶往复兴路川腾府。
川腾府原本是开在四川的著名川菜馆,最近才在北宛开了分店。
一进门,扑面而来地道的麻辣辛香。
季凡灵上了三楼,找了一圈,在窗边的两人座上找到了程嘉礼。
桌上已经上了四个菜,男人一个人坐在桌边,浓颜系的长相,正戴着耳机,低头看着手机。
直到季凡灵走过去,程嘉礼摘下耳机,抬头时眼里明显亮了下,眼尾微勾:“你来了?”
季凡灵向他伸出手,谁知程嘉礼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怎么手这么凉?”
季凡灵:“……珠串呢?”
“怎么跟个讨债鬼似的。”
程嘉礼鼻腔笑了声:“你不说自己是谁,我怎么把东西给你?”
“东西到底在不在你这?”季凡灵声音扬了起来。
程嘉礼见她急了,才好笑道:“行了,又不是不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珠串,晃了晃:“喏,应该是里面的线老化断了,断的地方给你找人补好了”
季凡灵接过来,认出确实是自己的珠串,往手腕上套了两圈:“谢谢。”
她转身要走,又听到程嘉礼“嗳”了声,
回头,只见男人在灯光下笑眯眯地望着她:“说声谢谢就走了?”
季凡灵:“……那你还想怎样?”
“来都来了,陪我吃个饭呗。”程嘉礼示意他对面的座位。
“我不饿……”季凡灵刚开口,肚子突然发出响亮的抗议:“咕噜噜……”
程嘉礼眼里的笑意更明显了,吊儿郎当地挑眉:“不饿?”
季凡灵:“……”
“吃个饭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就当认识一下呗。”
季凡灵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
就当是告别。
一开始,程嘉礼追她的时候,季凡灵压根没有心动,何止没心动,甚至觉得很不爽。因为程嘉礼总是莫名其妙找各种借口来跟她说话,周围的人跟救护车似的呜噫呜噫起哄,还会有别班女生莫名其妙来找她示威。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事情出现了转折。
那阵子季国梁去赌友家昏天黑地的打牌,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
她没钱吃饭,又找不到家里的钱,晚上饿得实在受不了,在冰箱里找到半份麻辣烫,也懒得加热,就这么囫囵吃完。
结果麻辣烫不知道是哪天吃剩的,变质了,季凡灵半夜爬起来吐了一晚上。
可能确实太饿了,第二天下午的体育课,季凡灵刚做了三分钟热身运动,突然感到头晕发冷,下一刻径直倒了下去。
模糊的视野中,隐约映出跑来的人影。
那人把她抱起,嗓音惶急带哑,如突破冰层的涌流:
“季凡灵……季凡灵!!!”
……
等她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务室了。
洁白的窄床,干净的蓝色窗帘在风里起伏,操场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凡灵,你醒了?”
程嘉礼坐在床边守着她,见她睁眼,立刻俯身把她扶起来。
季凡灵还在冒冷汗,耳边嗡嗡地听不清楚,直到灌了一杯糖水下去,好像才回过神:“……你怎么在这?”
“这节课去实验楼做实验,路过操场,我要是不在你可怎么办?”
程嘉礼皱眉道,“校医说你晕倒是因为低血糖,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吃了,当然吃了,怎么可能没吃。”季凡灵挪开目光。
程嘉礼接过空杯子,又给她倒了一杯葡萄糖水,忍不住问校医:“阿姨,这边没有别的吃的了吗?”
“没有。”校医说,“况且葡萄糖见效快,不好喝也忍着点咽下去。”
季凡灵觉得葡萄糖还挺好喝的,抱着杯子没吭声。
程嘉礼一直盯着她看,看得她有点不自在,女孩抬眼,干巴巴地问:“怎么,你也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