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是真正的尸骨无存。
可梵安蹲在地上,没让任何人帮忙,一点一点拾起梵云卷残存的衣裳与皮肉。
洛云疏站在旁边看着,颤抖着嘴唇:“殿下……侧皇夫他……他有话要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梵安淡淡地回道。
梵云卷好恶分明,假如他真的有话要转达,根本不可能会交给他深深厌恶的洛云疏。
“还有,他是我的皇夫,唯一的皇夫,可没那个侧字。”
闻言,洛云疏心底一疼,眼泪也不自觉淌了下来。
只可惜,他落到这般地步,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根本没人理会他。
一点一点将骨肉捡完,梵安便在原地徒手挖土。
指尖渗出了血,她都感觉不到疼痛,如今她是主帅,根本无人敢来阻拦。
就这样,众人眼睁睁望着梵安徒手挖了个墓穴,然后珍而重之地用紫檀木盒将碎片装进去,埋好,再重新掩上。
万千的爱,最后也不过是一抔黄土。
碑上写着爱夫梵云卷之墓,落款是梵安。
梵云卷活着的时候,一心念着的是陪伴在她身边。
现在,她会将他的头颅带走,永远陪着自己,而未来,当她一统天下的时候,会再来此,将他残缺不全的身躯带回去,未来与她葬在一起,永不分离。
洛云疏在一旁看着,就算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也一刻都不想错过,现在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能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梵安了……
他后悔,他现在才发现,他根本就被梵安困住了。
以前他的任性、他的嚣张,都是自己想炫耀梵安对他的宠爱,就连离开也是想证明梵安是爱他的,可到最后失去,他才发现,自己早已深爱着梵安而不自知。
看着梵安的举动,这样惊心动魄的爱……明明是属于他的……明明他本来是他拥有的!可如今、如今……
梵安一言九鼎,在边塞城外的荒原上修建了一座猛犬殿,这座殿虽起名为殿,可实际却是一间没有屋顶四面铁笼的牢房。
日后除了要经受边疆的沙尘和风吹雨打,梵津妍还要接受边塞城中百姓的围观和唾骂。
好在边塞城中的守卫每日会来投喂恶犬,但,吃食只有恶犬的分量,要是梵津妍饿了,那就要与犬抢食。
边塞百姓几乎没有娱乐活动,每天的两场抢食大战,几乎是人满为患。
当地守城还想出个招——收观赏费。
为了有幸一观,当地百姓干活都更卖力了,顺便还带动了边塞的发展。
在梵安登基为帝后,共用了十五年时间统一天下,而后又用了十年养民生息,直至百姓尽皆安居乐业,再无战乱。
她这一生再也未娶,殚精竭虑,励精图治,临死前,将皇位传与了女儿梵念卷。
她将女儿教的很好,无论是上朝议政还是出兵征战,都会将梵念卷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当年她犯过一次错,决不会再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