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陆长渊有些慌,他觉得,要是让窦锦昭踏出这间房门,从今往后,他们或许再也不会在一个屋檐下了。
他冲过去,一把扣住窦锦昭的手腕,将她一拉,用胳膊压住她的脖子,窦锦昭的后背抵在墙上,一双清淩淩的凤眼冷漠地看着陆长渊,如同一面照妖镜,将陆长渊的心底的阴暗照得一清二楚。
陆长渊胸口涌上一阵烦躁,有什么事,不在他的掌控中了。
窦锦昭的另外一只手,挡在陆长渊的手肘和自己的脖子中间,她略一用力,将陆长渊推开,无视陆长渊的震惊,手腕一翻,从陆长渊的掌心里再次脱离。
她淡定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衫,抖了抖袖子,像是要将什么脏东西抖掉。
陆长渊像是被人施了魔法,站在原地不得动弹。
那一股推他的力道,非常诡异,柔韧而又强大。
他从来没有听说窦锦昭还会武功。
但是,寻常人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地将他推开。
“你……”
陆长渊没来得及开口,窦锦昭诡异地一笑,“国公爷,事到如今,再纠缠就不好了!”
陆长渊咬牙切齿,动手扣她的肩膀,眼前一花,窦锦昭已经出了房门,声音传来,“夜深了,我先回去了,国公爷留步,不送!”
从窗口往外看,窦锦昭潇潇洒洒地离开,她的背影,令陆长渊又想起了出城那日,对胭脂剑的惊鸿一瞥。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来不及多想,太夫人又剧烈咳嗽起来,声音颤抖,“这家里……还是离不开锦昭。特别是……这几天家里有大事,妙锦……还是不行,中馈……不能交给她,要……出大事!”
陆长渊耐着性子听完,这是要他去求窦锦昭出面,他的脸很臭,明显不耐烦。
太夫人叹了一口气,“可恨我身子……不争气,这时候……拖累我儿。可妙锦……一是名分,二是……能力,你看,你妹妹的嫁妆,到手……的差事,都能……出,出这么大纰漏。”
陆长渊实在不想这样扭头去求窦锦昭,他直觉,只会自取其辱,而且,还会把他们的关系越弄越糟糕。
但母亲不安,他只能先答应下来,等出了萱草堂的院子,打算去樨香院,远远看到里头的灯火,陆长渊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从选择窦妙锦的那一刻起,他和窦锦昭就已经越走越远了。
窦妙锦得到消息前来,她上前去,抱着陆长渊的胳膊,高耸的胸膛压在上面,“长渊哥哥,你想去找姐姐吗?”
陆长渊抽出胳膊,往前院去,“你先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早起。”
一大早,窦妙锦坐在镜子前梳妆,已经近辰时了,这几日太累了,一大早起得就晚了些。
庭院里,等着回事的媳妇婆子们站满了,有几个急得冒火了,今天是大姑娘出阁的正日子,一是迎来送往不能得罪人,二是大厨房要备席面。
前头,国公爷娶平妻的时候,找长风楼订了席面,结果把来的人预估的过了,多了几十桌席面。
浪费这么大。
这一次大姑娘出阁,就没有从长风楼订席面,全是府里大厨房准备,眼下海参还没有买回来,发泡需要时间;
一道鸳鸯鸡也耗费时间,现在还没有下锅;带子上朝最好要用野鸭,可食材还没有准备齐全,最好用绍兴酒腌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酒才能到。
席面上的菜都是早就订好了的,临时换也来不及。
“一大早的,不去忙各自的活计,都堆在这里做什么?”窦妙锦梳妆打扮好,站在廊檐下,看着满院子的人,不悦道,“怎么,难不成还要我做个当主母的去给你们烧柴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