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逐默不作声地进了主殿,七喜紧随其后,绿倚则站在七喜身后,小声道:“殿下心情不好,你安慰安慰殿下。”
就在这时,赵世逐突然回头看过来:“为何事发至今,竟没有人向本王禀报此事?”
他的王妃坠湖,关乎活生生一条人命,他竟是最后一个才知道消息。
绿倚一时语塞,不知要不要说实话。
“是母亲的意思?”赵世逐瞬间了然。
所以苏词“死”了,高氏连通知他都做不到吗?
七喜跟在赵世逐身后,怕赵世逐伤心难过,便安慰道:“奴婢觉得王妃是有福气之人,不会有事的,至少到现在都没见到王妃的尸首,或许会有奇迹发生呢……”
赵世逐没接话,站在安静的殿中。
七喜自顾自地又安慰了一通,其实连他自己都觉得在这种寒冷的天气,王妃想要活下来比登天还难。
“七喜,你去查查苏词出事那天的具体情况,还有,把唐嬷嬷给本王带过来。另外你再去查查宣平侯父子在苏词出事那天的踪迹。”赵世逐静默半晌后,下了一道命令。
七喜应声而去,很快把唐嬷嬷带到赵世逐跟前,他再去查苏廉和苏赋在苏词出事那天在何处。
这厢唐嬷嬷一看到赵世逐的脸就犯怵,想起那天在画舫上发生的事,她至今还心有余悸。
“你把苏词那天出王府后发生的事仔仔细细跟本王说一遍,不得有任何遗漏。”赵世逐淡声下令。
唐嬷嬷这时才敢看赵世逐的脸色。
她觉得殿下未必有多喜欢苏词,不然苏词死了,殿下的反应不会这么平淡。
当下她心定了,把事发那天的前后经过仔细再说一遍。她说到一上画舫自己便坐下歇息一事,却略过了苏词坠湖时朝她求救,她没有找人去救苏词的细节。
“嬷嬷没看到苏词是怎么坠湖的?”赵世逐的视线落在唐嬷嬷的脸上。
唐嬷嬷心一咯噔,眼神有点闪烁。
赵世逐心中顿时了然:“嬷嬷看到苏词坠湖,却在想如果她死了倒也罢,是吧?”
唐嬷嬷吓得脸色惨白:“老奴不敢,殿下明鉴!”
“那天其他人未撞见苏词,但你撞见了,也不是巧合吧?是母亲让你盯着苏词的一举一动。你和母亲都不喜欢苏词,巴不得她早死。本王实在不能理解她究竟做了什么事,令你们主仆如此不喜。换作本王是苏词,也不想在这个对她处处充满恶意的王府停留。”赵世逐定定地看着唐嬷嬷,“嬷嬷,本王一度感激过你,但今日……”
赵世逐话音刚落,便一剑刺穿了唐嬷嬷的心脏。
唐嬷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得这样的结局,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赵世逐:“为、为什么……”
“当她坠湖的一刻,你一定在想她死了倒好吧?本王就让你做得明白鬼,苏词不过是利用你来死遁,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死?你该死,是因为你让她在你眼皮子底下逃走!”赵世逐在唐嬷嬷耳畔低语。
唐嬷嬷瞪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竟被苏词利用了,可是苏词为什么要死遁?
如果苏词只是死遁,为何殿下还要杀她?
她再没能说出一个字,倒在赵世逐的足畔,绝了气息……
绿倚入内的时候,看到唐嬷嬷的尸首后惊了一跳,但看到一旁气定神闲的赵世逐,她又觉得诡异。
殿下喜欢王妃这件事勿庸置疑,既如此,殿下为何心情还这样好?
“把她的尸首送去定静堂。”赵世逐对绿倚下令。
绿倚这时回过神来,忙应道:“是,殿下!”
定静堂内,高氏得知赵世逐回来后很开心,但得知赵世逐已从侍卫嘴里得知苏词死了,她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苏词突然暴毙,我没给浊清传信,浊清会不会生气啊?”高氏有些不安。
宁嬷嬷心里也感到不安,但她还是安抚高氏道:“夫人莫担心,王妃去世这件事非夫人所控制,人横竖已经殁了,就算夫人早早向殿下寄信过去,也改变不了王妃已死的结果。如今事过境迁,殿下只能接受事实。”
高氏的心稍稍安定,但还是担心赵世逐迁怒于她。
不多时,绿倚来了,手里似乎还提着一人。
当高氏看清楚是唐嬷嬷时,吓了一跳:“浊清对她用刑了?”
绿倚放下唐嬷嬷的尸首,对高氏回禀:“当日唐嬷嬷陪王妃出王府,没能护王妃周全,已被殿下亲手处治。殿下念太夫人与唐嬷嬷主仆情深,特意命奴婢把唐嬷嬷的尸首交给太夫人处治。”
她此言一出,高氏眼前一片昏黑。
宁嬷嬷更是惊得双目圆瞪,不敢相信殿下竟这般残忍,为了一个苏词,竟把唐嬷嬷给杀了。
“若太夫人没有其它吩咐,奴婢告退。”绿倚打破室内死一般的沉寂。
高氏见绿倚要走,忙问道:“浊清心情如何?”
绿倚摇头:“殿下高深莫测,奴婢看不出来。”
她是真不知道殿下的心情是否还好,但看着不像是伤心欲绝的样子,殿下这样的反应看起来很诡异。
那厢七喜把苏廉父子在苏词出事当天的踪迹都查出来后,已是晚上。
“王妃坠湖的消息一传进宣平侯父子耳中,他们便派了大量的人手在湖中打劳王妃,亲自监督。据奴婢查到的消息,足足打捞了三天三夜,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听闻宣平侯父子受的打击太大,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王妃殁了,宣平侯还病了足足半个月才下榻……”
赵世逐静静地听着,又问:“有人亲眼看到苏赋在打捞现场么?”
七喜一时答不上来:“奴婢打听到的消息是这般,至于有没有人亲眼看到苏大人在湖中监督打涝,这点奴婢不敢断言。”
赵世逐淡声下令:“从今日开始你派人盯紧苏赋,做得隐蔽一些,看他和什么人有书信来往。对了,再去查查苏词出事前一些日子是否有过异样的行为,包括苏赋的行踪也一并查查,届时向本王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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