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虞走到客厅就看见庄宁月坐在沙主位,手里端着一杯还在冒热气的咖啡。
陆虞上前去对庄宁月完了弯腰,“妈妈。”
庄宁月仿佛这才瞧见他,她掀起眼皮看向自己这个儿子,眼眸波澜不惊,平静如水。
“嗯。”庄宁月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
她是庄家唯一的女儿,嫁给陆虞的父亲陆城名是家族联姻,好在两人日久生情,婚后生活倒也和谐。
作为庄家的独生女,希望集团的继承人,庄宁月身上有常人不可比拟的矜贵与威严,明眸皓齿,一双漂亮的眼睛里看不出一点柔情,她不过四十五岁的年纪,留着一头波浪卷,保养得却与二十八九岁无异。
不怒自威说的就是庄宁月这种女人。
刘伯站在庄宁月的身后,慧姨与其他下人都在厨房忙活。
陆虞咽了咽口水,“妈妈,您和爸爸出差辛苦了。”
他提到了陆城名,心里正想着为什么没有看见陆城名,楼梯就传来被踩踏的声音。
陆虞抬起头看过去,正好和楼梯转角处的陆城名对视上了。
陆城名看起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至少他给人的感觉不像庄宁月那样充满了威严,相反,因为天生上扬的唇角,陆父看起来还有些许亲人,他鼻梁高挺,眼窝深邃,眸珠却炯炯有神,构成了一副刚毅的面孔。
但陆虞知道,陆城名才不是看起来那么好说话。
果不其然,陆城名眸子一眯,都不等陆虞开口喊他,他就开口说话了:“你也知道我和你妈出差辛苦,所以你就在学校给我们捅这么大个篓子出来是吧?”
陆虞愣了愣,提着药袋子的手一紧,瞬间变得苍白。
“不是的爸爸,今天是意外,而且那不是……”陆虞着急解释,陆城名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意外?是意外的话,你老师会联系我们?会说是同学打闹出的意外?”陆城名几近逼问的态度让陆虞瞬间哑口,令他说不出话来。
可是爸爸,那不是我的错啊。
陆虞眼眶瞬间湿润,他愣愣地望着往楼下走的男人。
想到庄宁月还在这里,她讨厌自己的眼泪,所以他又忍住了掉眼泪的冲动。
“不是,不是老师说的那样……”陆虞声音哑,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
陆城名往陆虞走近,他比陆谨律矮不了多少,同样高大得要将陆虞罩在他的阴影之下了。
陆虞有些怕他,他小时候挨过的所有巴掌都是陆城名给他的,即便知道陆城名现在已经不可能会打他了,但陆虞自小的阴影却不是说忘记就忘记的。
“不是你老师说的那样?那你的意思就是她撒谎了?你要不要我现在打电话质问她啊?”陆城名双臂抱起,质问道。
陆虞低下了头,他盯着脚尖,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魏琴能当班主任不是没有原因的,她一张嘴最是能言善道,黑的也能说成白的,靠着家长对学生的约束从而达到她对班级的有效管理。
“您可以问简哥……”陆虞声音颤抖着。
“哼。”陆城名冷哼了一声,“我是不是说过你少和宋简礼往来?人家是什么家庭?你又是什么德行?你要是把人家带坏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陆虞别开了头,那么爸爸,我是什么德行呢?
他咬住嘴唇选择了沉默,在家里人和他谈论到宋简礼的时候,他一贯选择了沉默,他知道自己不配和宋简礼站在一起,但他不想让家人都去否认他。
他不说话,陆城名就还想说什么。
一边喝咖啡的庄宁月将咖啡放在了桌上,随后开口:“可以了,好不容易出差回来,你骂孩子干什么?”
陆虞眼睛一亮,看向了沙上的庄宁月。
庄宁月唇角往上提了几分,见陆虞在看她,就对陆虞招了招手,“桑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