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云裳连忙道:“我没事,你去远处等着,我有些事情……”
琴依脚步一顿,听云裳这般吩咐,犹豫了片刻,却也只能依言走到了远处候着。
“趁着我不在,便打着我的名号做坏事?”男子的声音沙哑,还带着些笑意。
云裳听他这么说,就知方才她与皇后的对话全都被他听见了。
云裳有些面热,声音带着几分恼怒:“皇叔不是应该在边关吗?怎么会在这里?
皇叔什么时候回来的?”
“若是我不回来,哪里会知道,有一只小狐狸,又在背地里算计我?”
云裳有些窘迫,却又忍不住想笑:“看来的确是不能背着皇叔做这种事情,一次打着皇叔的名号解决了华镜的刺杀,便被皇叔发现了,如今又被皇叔抓了个正着,皇叔大抵是属猫儿的吧?”
“嗯。”洛轻言也笑了,“属猫的,专抓你这只做坏事的小老鼠。”
这话便显得有些亲昵了,云裳垂下眸子,不动声色地转开话茬:“皇叔回来,是有军中要务向
父皇禀报吗?”
洛轻言看了云裳一眼,不忍叫她为难:“是,有些事情向陛下禀报,顺便入宫来瞧瞧。”
云裳点了点头,暗自舒了口气。
“一回城便听闻了不少趣事,惠国公主倒是愈发厉害了。”
云裳也不辩驳,只笑了一声:“多谢皇叔夸赞。”谢完又问着:“边关情形如何?”
“尚可,并无什么大事发生。驸马爷的行踪也有了一些线索,人应该还在。”
洛轻言看向云裳,“驸马虽然娶的妻子不怎样,可是他自己,却算得上是一个良将。
千金易得,良将难求,他若是能活着,那自然是最好的。”
云裳手指微微动了动,洛轻言突然与她说这些,是因为发现了端倪?知道了驸马之事与她有关?
云裳心中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是,我亦听闻过一些关于驸马爷的事情,他的确是一个难得的良将。他若是能够平安归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嗯。”洛轻言点了点头,又道,“如今华镜公主凶多吉少,皇后又被软禁,你的仇,应该已经报了吧?”
“大仇得报?”云裳扬了扬眉。
洛轻言似乎也知晓云裳心中所想,接着道:“仇可以继续报,只是不能让自己彻底沉溺在仇恨之中,也该看看,这世上也还有许多事情,值得你开开心心地活着。”
云裳转过头看向洛轻言:“皇叔此话……何意?”
洛轻言静静地看着她,眸光温柔:
“我的意思是,今夜的月光很美很好,值得你好好看看。”
今夜无风,宫道上挂着大红色的灯笼,或明或暗的光,深深浅浅的影子。
夜空中月光皎洁,投映在他的眼中,果真极美。
此时此刻,一墙之隔的栖梧宫中,皇后的手紧紧地握着被子,浑身都在战抖着,眼中情绪交织,有后悔,有不甘,更多的,是炙热得仿佛让她血脉都沸腾起来的恨意。
而千里之外的边关,静静流淌着的溪水边,躺着一个人,那人浑身都是血,一动不动,只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着。
有脚步声响起,一双穿着黑色靴子的脚停在了那人面前……夜更深了,夜色吞没了一切,只余下一抹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