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惠国公主入殿觐见……”金銮殿中传来一声尖尖细细的内侍通传,云裳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在琴依的搀扶之下走入了金銮殿。
“儿臣叩见父皇……”云裳有些吃力地跪了下来,朝着宁帝叩拜了三下,才直起身子,轻声咳嗽了几声。
宁帝望着殿中七年不见的女儿,心中有许多感慨,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朗声道:
“惠国公主为民祈福七载,在此期间,宁国风调雨顺,其中自也有惠国公主的功劳,特赏金陵为其封地。”
金陵啊,云裳嘴角勾起一抹笑,又行了个礼,额上冒出细细的汗珠:“儿臣谢父皇赏赐。”
“平身吧。”
云裳缓缓站起身,抬起脸对着宁帝微微笑了笑,面色却愈发苍白了起来。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云裳便已经身子一歪,摔倒在地。
“公主晕倒了……”琴依连忙站起身,上前一步将云裳扶了起来。
“快,传太医!”宁帝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急急忙忙地喊了一声,从龙椅上走了下来,抱起云裳便往内殿走去。
栖梧宫中,皇后与华镜正坐在榻上说着话:“今年的天气不错,这桂花糕的味道也比去年甜了许多,你倒是有心了。”
华镜微微一笑,眉目柔和:“母后喜欢便好,待会儿女儿便给父皇送些去。对了,听说云裳妹妹今儿个也回宫了,此时应当正在金銮殿中觐见,待会儿我也给妹妹送些去。好些年没见云
裳妹妹了,也不知她怎样了。”
皇后嘴角带着几分诡异的笑:“这几年本宫也派人去宁国寺打探过她的情况,听说她身子骨越来越差了……”
“过些日子就是她的及笄日了。及笄了,也应当嫁人了。虽然你与她并不是同父同母的姊妹,只是,你好歹也是做姐姐的,便多帮着瞧瞧这皇城中适龄的男子有没有合适的,也给你妹妹选个驸马吧。”
华镜闻言,连忙点头称是:“女儿知晓了,一定帮妹妹好生留意着。”
“娘娘,娘娘……”
有宫婢突然匆匆掀开门帘走了进来,面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娘娘,那惠国公主果然如传言一般体弱多病。方才在金銮殿上,皇上将金陵赏给了惠国公主做封地,惠国公主也不过就是谢了个恩,起身便晕了过去。奴婢听在殿上侍候的太监说,那惠国公主面色惨白,稍微做点儿什么全身都开始冒汗,实在是个风一吹都会倒下的主儿。”
“是吗?”元贞皇后皱了皱眉,“金陵,皇上倒真是舍得。不过,也得看她有没有这个命去享受了。下去领赏吧……”
那宫女连忙谢了恩退了出去,宫女一走,华镜便有些不满地蹙起了眉头:“母后,女儿都已经成亲了,父皇给的封地也无非是西平城。西平那地方又偏远,土地也贫瘠。
我此前想着,我只是一个公主,也就认了。可是如今父皇却将金陵给了她……”
元
贞皇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若现在忍得,以后她的便都是你的,你若现在忍不得,那你的以后都是她的。你如今是皇都中才名极佳的西平公主,她不过是在寺庙中念了七年佛的井底之蛙,你还怕同她比?方才本宫便说了,不管再好的地方,也得要有命在才能享受。”
华镜身子微微顿了顿,倒似乎也的确如皇后所言那般……华镜连忙道:“女儿知道了,是女儿糊涂了。”
皇后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既然云裳回了宫,还一进宫便晕倒了,那本宫说什么也得去瞧瞧了。”
“女儿也去,好久没瞧见妹妹了,甚是想念。顺便将府中刚做的桂花糕也给妹妹送些去。”华镜说着,连忙叫来宫女,将食盒带上,同元贞皇后一起出了内殿。
“惠国公主现在在哪儿?”
那宫女连忙应着:“公主晕倒得急,皇上便将她抱到金銮殿的后殿中歇着了,已经叫人传了太医,现在应当还在那里。”
元贞皇后点了点头,便带着人朝金銮殿后殿走去。
元贞皇后到金銮殿后殿的时候,云裳已经醒了过来,正靠在床上伸出手给太医诊断,面色苍白,眉头微皱,似是十分痛苦。
“裳儿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虚弱?兀那方丈不是说只需要在宁国寺中修养一段时间便好了吗?”元贞皇后急忙走上前,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