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宁国寺不过是借口,只是样子还是要做的。云裳便让人收拾了东西带着琴依琴梦去住了几日,却只在最后一天求见了兀那法师。
兀那法师在宁国声望颇高,深受宁国百姓敬重,只是,云裳却未能见到他,去通传的小和尚只带了一张破旧的羊皮纸给她。
云裳展开羊皮纸一看,心中忍不住一惊,那兀那方丈竟然对她此行的目的一清二楚……
这样的人,若是有朝一日成为敌人,可是大大的不妙。
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云裳便直接启程回了宫。
回到宫中,云裳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早上不到卯时便起了床,命人给她穿上了公主朝服,直奔金銮殿。
朝堂之上,宁帝正在听朝臣奏报,却瞧见有内侍匆匆而入:“陛下,云裳公主求见。”
云裳?宁帝蹙眉,这可是早朝,云裳来做什么?殿中百官亦是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不解。
宁帝沉吟片刻道:“宣。”
“宣云裳公主进殿。”
云裳入了金銮殿,对着宁帝行了三跪九叩之礼,禀奏道:“儿臣有事启奏!前几日因得知宁国半年没有下雨,百姓深受旱灾所苦,特去宁国寺为百姓祈福。儿臣昨日离开之前,兀那方丈给了女儿一张纸,说是佛祖的启示,特令儿臣呈给父皇,还请父皇过目。”
“兀那方丈?”宁帝一惊,这兀那方丈虽只是宁国寺中的方丈,却是个真正的得道高僧,金口玉言,从未出过
差错。先帝曾有意立兀那方丈为国师,却被兀那方丈婉拒。兀那方丈甚少批示国运,如今却让云裳送来佛祖的启示?
“快,呈上来……”宁帝连忙道。
一直立于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连忙走下了玉阶,从云裳手中接过那卷羊皮纸,呈给了宁帝。宁帝打开一瞧,大喜过望:“兀那方丈说,宁国大旱,百姓民不聊生,云裳公主感念苍生,潜心祈福,佛祖慈悲,本月十七将天降甘霖,但当日不可大肆举行典礼,以免惊扰佛祖。”
“好!好!好!”宁帝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走到云裳面前:“裳儿你真是朕的好女儿啊!哈哈哈……若那日真的如兀那方丈所言下了雨,朕一定要重重封赏你……”
云裳微微一笑:“裳儿可不是为了什么奖赏,裳儿只希望天下的百姓都好。百姓都好,父皇也就开心了,父皇开心了,裳儿也就开心了。”
宁帝闻言,心中更是欣慰无比。
“可是,本月十七不是华镜公主的及笄之礼么?”
一个声音响起,云裳转过头,就瞧见了开口之人。果然不出她所料,是李静言。
云裳暗自勾了勾嘴角,这李静言,恐是着急了。
这般按捺不住,真是枉为一国丞相呢。
果然,宁帝闻言便蹙起了眉头:“同样是朕的女儿,裳儿为了百姓,千里迢迢去宁国寺祈福,才求取来佛祖福祉,既然佛祖有所启示,那华镜的及笄之礼便一切从简
吧。”
“皇上万岁,公主殿下千岁……”金銮殿中,一片歌功颂德之声。
而华镜也在一盏茶之后收到了消息,华镜气得全身发抖:“云裳那个贱人,本公主与她不死不休!”
“走,去栖梧宫,本公主找母后评理去。”华镜猛地起身,屁股上的伤口被扯到,疼得愈发厉害,华镜咬牙,心头怒火烧得更厉害了几分。
待华镜赶到栖梧宫,却瞧见皇后正在喝茶,神情悠闲。
华镜心中愈发着急:“母后,云裳那小贱人,明明知道本月十七是我的及笄之礼,却告诉父皇,十七那日不可举行庆典,她一定是故意的。母后,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
皇后只将手中茶杯重重地放在了一旁的茶案上:“要不要本宫给你一面镜子,让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面目狰狞,疯疯癫癫。本宫此前同你说的话,你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可是……”
华镜还欲辩解,皇后却并未等她说完:“若本宫是你,这个时候不会在这里闹腾,而会去找你父皇,说云裳为民分忧,你自觉不如,恰好本月十七是你的及笄之礼,你作为一国公主,也应略尽绵薄之力,这及笄之礼便不办了……”
华镜虽然知晓皇后所言的确是最好的法子,可是心中却仍旧有些意难平:“可是母后,这分明就是那小贱人的诡计啊,她就是看不得我及笄的时候大操大办,所以才闹了这一
出。”
皇后放下茶杯,摇了摇头:“她一个八岁的丫头,哪里懂这么多?她大字不识一个的,怎么可能写得出那样的话来?况且她身边的人都在本宫的掌控之中,也不可能给她出这样的点子。再说了,这下雨之事,岂能信口胡说?本宫才不信,她一个小丫头,还能指挥老天爷,让它下雨便下雨,让它刮风便刮风不成?”
华镜咬了咬唇:“难道就这样放过了她?不管怎么说,此事也是因她而起。若是她没有去宁国寺,也就不会有这一出了。我真是越来越不喜她了,巴不得她死了才好。”
皇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艳红的蔻丹,微微一笑:“总是会有机会的。我们且看着吧,若是十七那日下了雨还好说,若是没有下雨,恐怕不用我们动手,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