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刚回到栖梧宫外,就瞧见华镜立在宫门前,一见到她,华镜便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母后!”
皇后皱了皱眉:“这么晚了,不好好睡觉,站在这儿做什么?”
华镜看了看皇后身后的宫人,挥了挥手,将人屏退了,才低声道:“母后,我听闻霓裳殿起了火,现在情形如何了?那小贱人烧死了没?”
皇后刚刚在霓裳殿受了一顿气却又没地儿发,本就心中郁结,一听华镜的话就更不高兴了,哼了一声道:“死?哪有那么容易?被你父皇身边的侍卫给救了。她还说瞧见了什么劳什子人影,害得陛下将本宫辛辛苦苦安插在她身边的人都给带走审问去了。”
“什么?那那些人会不会说出什么来啊?”华镜也不过是个还未及笄的少女,听皇后这么一说,脸上满是惊慌之色。
皇后抿了抿唇:“本宫亲自挑选的人,自然是绝对可信的。哪怕是死,也别想从他们嘴里套出一个字来。”
“倒是云裳,似乎有些不对劲。平日里她从不会忤逆本宫的意思,方才陛下要将那些宫人带走的时候她却……”
华镜听皇后这般说,忙道:“白日里我去看她她也完全不搭理我,想来应该是被吓着了吧?她一直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这些日子也没什么异常。她那么蠢,哪里会有这些心机?对了,白日里我去的时候,莲心还说,觉着那宁云裳是中了邪,让我们
请个道士和尚的,给她驱驱邪呢。”
“驱邪?”皇后呢喃着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笑来,“倒的确是应该驱驱邪……”
“母后可是想出了什么好法子?”华镜对皇后素来了解,见她神情就知她定是想出了办法对付那小贱人,连忙追问着。
皇后笑了笑,勾了勾手指:“附耳过来……”
华镜立马凑了上去,便听见皇后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带着淡淡的冷:“再过些日子,就是你及笄的日子了,到时候……”
云裳一觉睡到了午时,吃了些东西又有些困倦,正想午睡,就看见内侍总管带着十多个人走了进来,瞧着打扮,都是宫女内侍,云裳一下子没回过味来,便听见内侍总管道:“公主,陛下让奴才带些人来给公主挑选,都是侍候公主的,公主你瞧瞧,喜欢的就留下,不合眼缘的奴才就送回去。”
云裳这才想起这一茬,忙抬眼看向殿中站着的宫人:“近身侍候的宫女太监我各选两个就好,其他做事的公公就瞧着合适的给我随意挑选几个吧,人不要太多,够用就行。”
此前便因为云裳一直觉着侍候的人越多才能彰显身份尊贵,才让皇后安插了那么多人进来,如今她醒悟过来,自然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了。
云裳从太监中选了两个看起来机灵能干的,宫女中选了个年龄较小的,刚想点最后一个宫女,却瞧见最边上有一个宫女的袖
子动了动,云裳瞧过去,忍不住眯了眼:
“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连忙行了个礼:“回禀公主,奴婢叫琴依。”
云裳点了点头:“瞧着倒是个能干的,那就跟着我做我的贴身管事吧。”
那宫女连忙谢了恩。
内侍总管见云裳选好了人,便笑着道:“皇上将清心殿给了公主,那可是个好地方,就靠着燕雀湖,风景不错,又不似明镜湖那般热闹,倒是个难得的风景佳却又清静的地儿。”
清心殿云裳倒也知道,在她的梦里,那儿似乎是被赐给了一个受宠的妃子,云裳也是去过的,风景倒确实是不错的。云裳想着,似乎一切都开始慢慢不同了,心情便好了起来,站起身道:“父皇还在和朝臣议事吧,那本公主就不去打扰他了,公公待会儿代本公主向父皇道声谢,本公主便先带着这几个下人回清心殿了。”
内侍总管应了,云裳才抬脚出了万寿宫,朝着清心殿走去。
因为有些突然,清心殿也是刚打扫完,云裳瞧着倒是十分满意,进了屋,便嘱咐其他三人去帮忙整理整理东西。霓裳殿虽然烧了,云裳大部分的东西却还是在的,已经被送了过来。
琴依被云裳单独留了下来。
云裳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女子,只觉她眉清目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温婉气息,也正是如此,方才云裳才没有看中她。云裳想要的,是一个处事能干,有手段的人。
“是谁让你来的?”云裳看了半晌,才淡淡地问道。
琴依福了福身,将手腕之上的镯子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递给云裳:“这是公主的东西,公主应当识得的吧?”
云裳自然是认识的,这是她昨日夜里才送给锦妃的手镯。
方才也正因为她认出了这手镯,才将琴依留了下来。
“奴婢曾经受过锦妃娘娘的恩惠,锦妃娘娘让奴婢来服侍公主,从今以后,公主便是奴婢的主子。”
云裳不知道锦妃如何将琴依送了过来,却也明白过来,自己的母妃恐怕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般无能,想想也是,若真没有任何手段,恐怕早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这吃人的皇宫中了。
只是云裳不知,这般自顾自地将锦妃卷了进来,究竟是好还是坏。
云裳淡淡叹了口气,收起心中百转千回的心思,低声对琴依道:“你是母妃派来的,我自然会将你当作自己的心腹,我虽然身份尊贵,却没有值得信任的人,你是第一个,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的信任。”顿了顿才又道:“这些个宫女太监,我也不知道底细,你盯紧些……”
琴依点了点头:“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云裳才挥了挥手让她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