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坐在桌旁:“邢大人,听他们说,您带领一万士兵,打败了十万黄巾贼是吗?”
“算是吧。”邢昭云说。
“您能说说吗?”
“你对这个还感兴趣?”
蔡文姬叹口气:“小女自幼学习琴棋书画,小有所成,堪得一个‘才女’的过谦之声。家父对我宠爱,可有时我也听到家父暗自叹息,蔡家无男丁,不能以身报国,实为可惜。有时候我想,如果我是男儿郎就好了,就能像邢大人这样,出将入相,文武无双。”
“可我只是个女儿身,落得才名又有何用?不过是在合适的年纪,被像张学才那样的纨绔提亲,早早嫁人,最终泯然后世。况且,就连我能嫁给谁,都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如果不是家父蒙难,恐怕不久后,我就是那张学才的妻子了。我一来感谢邢大人,救家父于水火,二来也感谢邢大人,救我于水火。”
蔡文姬站了起来,走到了屋内一侧,看着琉璃盆里的两条观赏鱼儿游动。
“是天家赏赐的吧?”蔡文姬伸出一根手指,在水面上摇晃,“就像这鱼儿一样,终究是观赏玩物罢了。”
邢昭云思考片刻,回答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一个叫做花木兰的女子……”
邢昭云给蔡文姬讲述花木兰的故事,蔡文姬刚开始还端坐在桌旁。
可渐渐地,她也听得入迷,双手扶着脑袋,脚丫一晃一晃地。
听到花木兰功成名就,脱下战袍,换上女装的时候,她不由露出向往的神色。
“我知道大人是故意编排故事,讲给我听,逗我开心的,世上哪有这样的事儿……”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教你兵法,教你习武。”邢昭云说,“巾帼不让须眉,哪有什么女人不能做的事情?”
蔡文姬婉儿一笑,她端起葛花汤来,用嘴吹凉:“差不多可以喝了。”
邢昭云点了点头,本想接过陶碗,蔡文姬却轻轻摇了摇头,她拿起汤匙,舀了一勺,缓缓喂进邢昭云嘴里。
她自顾自说道:“邢大人,我从小就不算是个勇敢的人。前段时间,张观远来给他儿子提亲,我心中虽然不愿,可却不敢反驳,怕那张观远在朝为难家父。”
“可我现在想明白了,让我嫁给张学才,我宁愿早早去死,这一次我要自己选。其实我早就定下三条,非满足这三条者,都入不了我的眼。”
“什么?”邢昭云问。
“其一,需武动乾坤,名满天下。”
“其二,需文惊世人,亘古无双。”
“其三,需威仪出众,相貌堂堂。”
邢昭云是聪明人,不需要非听到“小女子无以为报,唯以身相许”这样的话。
他说:“夏宵一刻值千金,卿有清香月有阴。”
蔡文姬凑了上来。
鱼缸中,两条鱼儿不断游动,鱼鳍拨水,月光洒在水面上,如银水流动,鱼儿越游越快,仿佛与水融为一体,简直横冲直撞。
拍水声不断响起,一声高过一声,水花接连翻涌,一浪高过一浪。
鱼儿不断向上,似要冲破牢笼,不知多久,鱼儿猛地跃起,竟是跳出水面,落在了地上。
蔡文姬不由惊呼。
邢昭云道:“好像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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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作《夏宵》,其诗如下:夏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诗集》(改自苏轼《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