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忙碌的人是左丰。
经过一天沉淀治疗,他的脸终于肿得和猪头一样了,这让他气得牙痒痒。
唯一留下的证据,是一条撕开的布。这布料算不上金贵,算是中档货色,不过也不是那些平民老百姓能买得起的,怎么也是有些家产的人才能穿得起的。
他心想,定是那些贼人逃跑的时候,不小心在转角处扯下了一条,他已经令人循着这条线索去调查了。
“大人,我回来了。”敲门声响起。
“进来。”
来人跪在地上,说道:“大人,查出一些眉目了,张观远的府上,仆人穿的是这种布料,莫不成袭击大人的,是张观远的府上的那些家丁?”
左丰心中思索。
知道自己身上有金子,又知道自己行踪的人,还真就是张观远和他的儿子。
难道是那张观远舍不得这三十金?明着送给自己,暗中让下人守在自己家巷口,再夺回去?不对,张观远抠门是抠门了一些,可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他应该还没这个胆量去做。
可如果不是张观远,又会是谁呢?
左丰一拍桌子,想到了一个人。
张观远在朝中就当了二十年的官,他什么人性,自己是清楚的,而自己昨天还收了另一个人的贿赂。
邢道荣!
左丰冷哼了一声,这个邢道荣,刚进京师一天,就搞得满城风雨,更是一来就让御史中丞的儿子跪地道歉,狂得没边儿了。
就是张观远本人,恐怕也不敢随便让朝廷命官的儿子给罪臣的女儿道歉,如果这些人是邢道荣找来的,又故意留下布条作为证据,陷害张观远,从道理上是讲得通的。
“邢昭云今天都在做什么?”左丰问。
“回大人话,听我们的人说,邢大人今天先是去了西苑看天家的那条祥瑞,然后就直奔民曹属了,在里面呆了一整天,现在还没有离开过。”
左丰在心中计算着路线,从西苑到民曹属,可走的路有不少,但还真有可能路过自己回家的路。
“你带人去查查,从我的府邸到张观远府邸这段路上,有没有人见过邢大人,要暗中调查,不要声张。”
“知道,我这就带人去,宵禁前回来。”
“大人,不久后就要宵禁了。”羽林右监对邢昭云说道:“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
邢昭云重重叹口气,看来还是他想简单了,造个温度计的玻璃管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中通的玻璃管好造,可要造内部有漏斗形的中通管,却并不容易。
今天连开了十几炉子,造出来的管子,中间都难免有些裂缝,这样就无法将水银灌进去,到时候别说记温度了,直接就把那凤尾鱼毒死了。
“右监,你亲自跑一趟。”邢昭云说,“把天家那尾祥瑞装在一个大盆子里,记住要用池塘中的水,不要换水,送到我的府邸。”
邢府。
邢昭云看着那尾沉在木盆里的凤尾鱼,心中十分烦躁,这鱼不知道送到京师多久了,看这状态,恐怕撑不了一个星期了。
他心想,要是三天之内,还找不到办法,那就卷了金银,一跑了之算了。
他推开门喊道:“羽林卫。”
“在。”
“让那些舞姬出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
“太祖妙营造,有奇术,辄连畜鱼亦甲天下。”——《太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