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赵子佑刚跨上马车的脚倏然一顿,“君夙折和老十一走了?”
“是,奴才就站在旁边,看的真真的,”车夫低声道:“当时小侯爷还很大声的和他的车夫打招呼,说是要和十一皇子去赴香艳席。”
“香艳席?”赵子怡更疑惑了:“你确定是香艳席?”
“确定,绝对的确定,奴才就站在一边,绝对听的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这就怪了!”
赵子佑上了马车,越发觉得事情不对。
别人不知道,他清楚的很。
君夙折对顾飒的情感,绝对不是十一皇子那样的纨绔能明白的。
任何人都可能赴香艳席逍遥快活,君夙折不可能!
他不管是感情还是身体,都绝对绝对不会背叛顾飒。
又怎么会赴什么香艳席?
“难道,老十一是要和君夙折密谋什么?”
从长幼尊卑来说,十一皇子是无望皇位的,因为他排行太小。
除非前面的哥哥都死绝了,才能轮到他顺位继位。
但是他有一个好母亲!
一个得宠的母妃,一个有实力的舅族。
这就让他生出了与端王一争皇位的野心。
有这种野心的人,拉拢君夙折这个复宠新贵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他心一沉:“掉头,去香冢!”
全京城能摆出香艳席的,只有“香冢”这一家戏院。
戏院命为香冢,整体的格调也是阴沉沉,即便垂挂的是大红色的丝绸,并且点缀着金色珠花和翡翠珠宝等珍宝,可还是给人一种冥婚的压抑感。
“香冢!”君夙折下了马车,挑眸看着高悬的匾额,似笑非笑:“香冢为君设,衣带沾佛香……当真是,梦一场啊!”
“你说什么?”十一皇子下了马车,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有感而发而已,”君夙折收了瞳底异色:“十一皇子经常来玩吗?”
“怎么会?我可是以太子哥哥为榜样,从不来这些烟花之地的。”
“太子,榜样……”
十一皇子名赵子仕,比君夙折还小两岁,今年刚十六岁。
做为最得宠的皇子,赵子仕从来没把太子放在眼中,更不要说做陪读的君夙折了。
在御书房读书的那些年,他经常顶撞太子,不服管教,而太子也对他多以纵容,不加约束,也就更纵的他无法无天了。
在君夙折的记忆里,赵子仕可从来没有以“太子为榜样”的事情。
不过,也懒得拆穿他。
两人正要进去,一个笑声骤然传来:“老十一,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怎么来这个地方?小心本王回去奏本一份,参你哦!”
赵子仕的脸色蓦然一沉:“三哥,你不也来这里了吗?”
端王一身暖黄色的华丽长袍,慢悠悠的从马车下来:“老十一,哥哥已经成婚了,是大人,什么样的地方去不得,可你还小,还没有娶妻,这若是被京城里的贵女们知道了,谁还愿意嫁给你啊?”
“三哥,你可别冤枉我,我这是为了小侯爷才来的!”十一皇子红了脸,梗着脖子解释。
“诶,这你就不懂了,小侯爷如今新婚燕尔,正是琴瑟和鸣的大好时机,夫妻恩爱尚且不能尽兴,怎么还会来这里?定然是你……”
“得得得!”
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端王的话。
几个人转头一看,神色各自精彩。
“贤王旗?”
“他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
贤王的马车疾驰而来,看样子很赶很着急。
不等马车停稳,赵子佑就急匆匆的下了车:“三哥,十一弟,诶呦,小侯爷,可算是找到你了,你快些回家吧,你们家小夫人说是摔伤了脚呢……”
“她受伤了?伤的如何?重不重?这,这个……”君夙折失了分寸般,原地转了一圈,这才想起来:“端王点下,十一皇子,对不住了,臣妻受伤,这,这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