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薇瞪大眼睛,一脸惊愕:“和科举一样的考题?”
她喃喃道:“难怪自从女子会试开设至今,只有陶姐姐你一人高中,原来这么难啊。”
男子十年寒窗苦读都未必能够高中,而女子读书的机会少之又少。
陶文鸢能够在六年前高中,可见她的学识才华远在那些男子之上。
然而就因为她女子之身,却不能像那些高中的男子一样入仕,只能在承文书院做一个夫子。
“女子一旦嫁了人便要相夫教子,不可抛头露面。
我若成了亲连留在书院教书的机会都没有了。
就只能做一个寻常的妇人,每日洗手做羹汤,伺候夫君,安于内宅。”
陶文鸢自嘲一笑:“我不想为了一个男人而失去自己的价值。
也不敢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男人,哪怕我很喜欢他。”
宋时薇心头一酸,她看着陶文鸢问:“韩大人知道吗?”
陶文鸢点了点头:“我早就将心中真实的想法告诉了他,而他……”
她秀眉一拧,叹息一声道:“他只说会等我。
但我知道他其实背负了很大的压力,他长我三岁,如今已经二十有六了。
他已经等了我六年,而我不想他继续再空等下去。”
有时候她也会想,心中的坚持当真就有这么重要吗?
如果真的错过了他,这一生她可会后悔?
也许是她不甘心自己这一生就只能做别人的夫人,又或者是她没有勇气去面对。
陶文鸢深吸了一口气,她问着宋时薇:“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是我,我就全都要。”
宋时薇扬了扬眉:“谁说嫁了人就一定要安于后宅?谁说女子就不可以休夫?”
她看着陶文鸢,目光坚定:“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不是吗?”
这一刻陶文鸢好似在她身上看见了光芒。
是啊,规矩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吗。
她扬唇一笑:“谢谢你。”
和宋时薇谈过这么一番话,她似乎没有那么迷茫了。
陶文鸢忽而想起什么来,她哎呀一声匆忙站了起来道:“我昨日一狠心同韩清晏说了很多绝情的话,他怕是要伤心死了。”
说着,她抱起面前的花瓶道:“不跟你说了,我借你的花先去哄哄他。”
宋时薇噗嗤一笑,她看着风风火火离去的陶文鸢,不由地开始深思了起来。
她所在意的是前世之事,然而今生人非前世人。
她无缘无故地将怒火都发在萧景珩的身上,是不是对他不太公平啊?
除了隐瞒自己的身份,没有同她相认,今生的萧景珩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宋时薇幽幽地叹了一声,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早日摆脱沈临川夫人这个身份,她才能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她拿起陶文鸢带来的书籍,仔细地读了起来。
而此时承恩伯门外,萧景珩的马车又停在了这里。
下了早朝之后他就来了,守在这里无非就是想看她一眼。
然而,他没有等到宋时薇,却看见陶文鸢抱着他送给宋时薇的花,离开了承恩伯府。
那一刻,他满心悲凉,无法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