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现在在做什么呢?他一向是疼爱自己的,这会肯定很着急的吧,还有哥哥,若是他知晓自己不见了,必然又会深深的自责自己,也不知道爹娘知晓这件事情吗?希望她们不要知晓,不然惹得她们伤心,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咳咳……”季云裳忽而咳嗽起来,她以为是夜风吹得她要受凉了,便起
身进屋里去拿件披风,顺便倒口水喝,没想到才走两步又更加剧烈的咳嗽起来,她拿出锦帕捂住嘴,咳的整个人都脸色苍白。
她忽而感觉到喉间一阵的腥甜味,缓缓拿开那帕子,看着白帕子上印着的鲜红血迹,季云裳脚下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努力平息好自己的心绪,她伸出手给自己把脉。
脉象虚浮,气息不稳,体内似乎有什么在横冲直撞,季云裳知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却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于是转身在檐下坐好。从袖中取出了银针,从大拇指与食指结合处扎了进去,再缓缓拔出,她看见那银针,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银针泛黑,毒入血脉。
她竟然中毒了,这毒还是慢性毒药,所以才会渐渐深入,随着血液在身体四处游走,若是到了脾脏,怕是无力回天了,季云裳握着银针的手都有些颤抖,她什么时候中毒了?难道,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程鹤从酒楼出来,还特意回府沐浴之后再朝这里来,当他进入苑中时,看到季云裳又是坐在檐下,眼中生出一点笑意,这丫头似乎很喜欢坐在屋檐下,每每他来都能在檐下瞧见她的身影。
程鹤缓缓靠近,却看到季云裳脸上泪迹,不由得惊了下,道:“美人,你好端端的怎么样哭了?难道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季云裳擦了擦眼泪,真想给他翻一个白眼,他这不是明知故问,谁
被关在这里会觉得顺心,但是……她缓缓举起手中的银针给他看,低声道:“程鹤,我中毒了。”
程鹤顿时脑袋嗡的一声鸣响,他看着那变黑的银针,目光又瞥到她手中沾了血的锦帕,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道:“中毒了?怎么会中毒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程鹤将季云裳困在这大院内,原本以为自己能妥善将她安顿好,没想到、没想到竟然还是出了这样的疏漏,看着季云裳苍白的脸色,他的心中,也十分的不舒服。
季云裳又剧烈的咳嗽起来,神色痛苦,竟又吐出血来,程鹤惊的不行,手足无措当下也不知道该干嘛,看到那地上的血迹终于回过神来,道:“你别着急,我这就去给你叫太医,你在这里等着我……”
季云裳忽而伸手拉住了他,这是第一次两个人肢体接触,程鹤当时就愣住了,感受到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心中激起一阵一阵的热潮,他开口问道:“怎么了?”
“我这毒入的太深,寻常郎中怕是没有法子,现在唯一、唯一的机会,就是找到那位京城外的莫神医。”季云裳说着眼中竟涌出些眼泪,如果师父真的能来的话,她就能从这里出去了,她的毒也能解了,而且,她现在心中有一种猜测……
“莫神医?好,我这就派人去找,一定给你找到。”程鹤说道,急急忙忙的出了院子而去,季云裳依靠在廊下的柱子旁,
看着那月色竟也暗淡了不少,心中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悲戚,她不会、就这样死在这里吧。
这一辈子,她还没有活够呢,没想到重活一生,她仍然是落得个狼狈的下场,季云裳有些自嘲的笑起来,当年以为自己是获得新生,定要活的与众不同,没想到,却是一场重蹈覆辙的旧梦,她还是如此卑微,如此狼狈。
季云裳看着那月色惨淡,只觉得脑中不断有眩晕感加重,就在她快要昏迷过去的时候,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和交谈声,似乎是,有些熟悉的声音。
“云裳,你……”程鹤赶过来,便看到季云裳晕倒在廊下,顿时心中一惊,快步扶起看她,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在看到季云裳时,连忙赶上去为她诊治。
季云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
她缓缓睁开眼睛,便听到带着欣喜的声音低低响起,“姑娘,你醒了。”
季云裳侧目看去,床边坐着个蓝衣男子,再往上看去,赫然是莫梓阳的模样,她心中一喜正要叫他,莫梓阳却给她眼神示意,季云裳侧目看去,程鹤正坐在一边,此刻正靠着椅子在打着盹,外头似乎还有丫鬟的身影。
她会意,也不敢做出大动静,莫梓阳又给她把脉,道:“你现在感觉如何?婢女已经去煎药了,晚些时辰就会端来。”
季云裳听到他的声音眼泪便忍不住掉下来,压抑着道:“我……我好想你,师父。”
莫梓阳
轻轻揉了揉她的长发,她突然消失,竟是被那程鹤关在了这里,这段日子大家都找的天翻地覆,没想到她竟然就在城外的一处庄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