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很困惑。为什么?”
“我没有办法。”她困难地说。“我们不可能”
他以为,他们有那样的默契,她可以靠在他肩上吹风、笑容甜甜地枕在他腿上安睡、握着他的手,一个人自得其乐玩大手牵小手的游戏,那么多、那么多的小亲密,却在他跨越那条界线
吻了她之后,告诉他,他们不可能。
要说她对他没有感觉,打死他都不信,他们之间的障碍,一直都只有一个,从淋雨那天回来之后,她就很明显不对劲。
措手不及面对他最狼狈的模样,揭开他们之间,最残忍、也无法突破的现实,未来的她,若是与他在一起,很多女孩能享有的权利,都是她必须舍弃的部分,他能给她的,很有限。
看清了现实,那些隐晦的、怦然的小暧昧,成了最大的讽刺,瞬间幻灭。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何能表现得如此平静又坦然,只是问她:“你不想跟我有进一步的发展,是因为我的腿?”
他只想让自己,死得明明白白。
那时,她愕然张嘴,好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张着大大的眼,努力忍着不哭。
“对、对不起,我”她哑着声,只是反复道歉,却一句解释也说不出来。这样,还能不懂吗?
“够了,没关系。”这样就很够了,至少他知道,这不是他一个人自作多情的错觉,她对他是有意的,只是她要的,他给不起,这样而已。
他放她走,同时也换了另一家医院,完全断绝与她之间可能会有的接触。就这样。
清清楚楚的结束掉。
然后,在数年以后,她却告诉他,并不是这么回事。
她当时的难以启齿、声声歉意,不是因为愧负他的感情,而是为了亲人所犯下的错,让她无颜继续留在他身边。
发现的当时,她其实很恐惧,若有一天他知道了,也不可能会再接受她,于是,趁着他什么都还不知道,慌然逃离。
但是一一
他拉回远扬的思绪,正视她。“你有没有想过,这对我有多不公平?你能选择逃离,我能选择什么?只能在原地,别无选择地接收你给的任何说词。你宁愿让我相信你嫌弃我,都不愿意让我知道实情。”
“再遇到你时,昭明说,你完全知道对方的情况,还是愿意来赴约。你知道我什么感受吗?你可以接受一个与我相同条件的陌生人,却不能接受我,我对你而言就那么差劲吗?那时候,我真的很气你,很想当场立刻走人!”
她愕然张口,完全没料到他会这样想。“我、我不是”
他没理会她,继续说下去。“但是后来,我还是按下种种情绪,去找一个狠狠否定过我的人提婚事,也早做好了会被你拒绝的心理准备我这辈子唯一不顾颜面,也就只有这一回,你说,我在不在意我们的婚姻?”
在意。而且是她想象不到的在意。
听杨仲齐说是一回事,真正由他口中承认,那感受还是不同的。
他很少真正对她表达内心的感受,这是他第一次,一口气对她说出那么多藏在心里的真心话
“我真正气的,是你一个人,决定了我们两个人的未来。在这件事上,我不是受害者吗?那为什么我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健康的身体、还要失去心爱的女人?做错事的是嘉凯,你却惩罚我,这是什么一一”
话没说完,她一个飞扑上前紧紧抱住他。
“你做什么!”没看到他在生气吗?耍什么白日!
他皱眉想扯开她,怀中死死搂着不放手的女人,又哭又笑,在他耳畔轻声道:“我听见了。”
“听见什么?”
心爱的女人。
虽然是不经意吐露而出的,她还是感动得要命。
“所以如果当时我告诉你实话,你不会赶我走吗?”她终于有勇气,问出藏在心底许久的疑问。
“为什么要?”他反问。
“我是嘉凯的亲人,你心里都没有一丁点疙瘩吗?还有你亲人的感受,难道都不必顾虑?”
“你亲人做的事与你无关。我亲人的问题,无论他们有什么想法,也是我该面对解决的,更不会由你来承担。”
无论是谁,都不需要为不是自已做的事情,而承受任何的不公平对待。
如果她当时说了,结果绝对不会是这样。
原本,他们可以很幸福。
原本,他们可以不用分开。
原本,他可以不必知道,心上狠狠划下一刀的椎心疼痛,更不必品尝孤单,寂寥等待四年
他气的,是她为了维护做错事的人,而选择伤害他,让他承受这一切。
她欠他四年。
很痛苦、很难挨的四年。
“啾一一”得寸进尺的女人,重重往他唇上啾了一口,他已经完全无力纠正。
“又干么?”到底会不会看人脸色做事?现在是亲亲抱抱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