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鱼有些好笑,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说道:“秦大人应该是有什么事,咱们下去看看罢。”
江逝秋眉眼低垂,将医书合上,淡淡地嗤了一声,和她一起下车。
下了马车后,他也不看秦渡,扶着季鱼进入亭里歇息。
秦渡神色自若地跟在他们身后,仿佛没有察觉到江大人的冷漠。
“有什么事就说。”江逝秋说道。
秦渡脸上的笑容不变,他长着一张显嫩的娃娃脸,笑起来很是讨喜,不知情的人总会忘记他的身份,忘记他斩妖除魔时的疯狂,被不少人暗骂疯子。
“江大人,陈家这边的事,我们已经查得差不多……”
秦渡先是和江逝秋汇报从陈家查到的结果,以及他们将在两日后,押送陈家老太爷、陈家主和陈幕等陈氏族人进京。
说完陈家的事,他又问道:“大人届时可是要和我们一起进京?”
江逝秋神色有些轻慢,闻言直接道:“不去。”
对此秦渡也不奇怪,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季鱼,委婉地说:“此番进京,想必陛下应该会过问季少主的事……”
闻言,江逝秋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秦渡的身体一僵,莫名的寒意窜上脊背,脸上的笑容都变得勉强起来。
“行了。”江逝秋道,“去忙你们自己的事,没
事别来打扰。”
秦渡看出他的警告,不再多言,朝他恭敬地行了一礼,又朝季鱼拱了拱手。
虽然在斩妖除魔时很疯狂,做人也很嚣张,不过在季鱼面前,他的礼节素来做得很足:“季少主,打扰了,在下先告辞。”
秦渡没多留,走出十里亭,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江逝秋也和季鱼重新上了马车,再次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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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他们回到巫山城。
巫山城一如既往的安宁、热闹,陈家发生的事尚未传到民间,也有可能是镇妖司那边特地封锁消息,普通百姓们尚不知晓妖鬼容器之事。
季家少主被妖鬼选为容器一事到底惊世骇俗,知情的人都识趣地没有透露出去,以免引起百姓的恐慌。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他们不敢得罪江逝秋。
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江逝秋对妻子季鱼的爱重,没人敢愚蠢地去试探他,在事情尚未明朗前,他们都选择暂时观望。
季鱼掀开车帘,望着外面热闹的街道,人来人往,百姓安居乐业,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江逝秋坐在她身边,翻着一本厚厚的医书,见她脸上的笑容,问道:“娘子,外面有什么好看的?”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了一眼,发现她正在看路边一个卖糖糕的小摊子,“娘子,你饿了吗?”
季鱼摇头:“不饿。”
小摊子前,一对衣着极为朴素、浆洗得十分干净的夫妻带着年幼的孩子正在买糖糕。糖糕不贵,但他们仍是舍不得买太多,用两枚铜板买了一小块糖糕,丈夫小心翼翼地将之掰成两份,一份给孩子,一份给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