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云霄没有生气,反而很耐心地问:“老爷子,你说的是阿鱼和青辙吗?”
当年尚家卷入谋逆案,族人不是被砍头,就是贬为罪奴,不久后,活着的族人更是莫名死去,只剩下尚云霄一人。
后来尚云霄入赘季家,摆脱罪奴的身份,先后与两任妻子诞下两个孩子。
这两个孩子虽然不姓尚,但在世人眼里,也是尚氏的血脉。
陈老太爷默默地点头。
哪知尚云霄却残忍地说:“老爷子,你应知,他们并不是我的孩子,他们只是被选中的容器罢了。”
众人听得糊里糊涂的,不明所以。
什么容器?
尚云霄到底做了什么?
今日这事,目的又是什么?
陈幕脸色苍白,又不敢置信,想到什么,她凄声喝问:“尚云霄,青辙呢?青辙在何处?”
从变故伊始,她就一直在寻找丈夫和儿子,然而他们一起失踪了。
她并非什么蠢人,如今见到丈夫出现在这里,便知儿子一定出事了。
尚云霄终于愿意看向他的妻子,他语气很温柔,“你不必担心,他只是去了该去的地方。”
陈幕大受打击,要不是旁边的陈家主扶住她,只怕她差点站不稳。
比起丈夫的背叛,孩子可能出事更让她难以接受,当女人成为母亲后,纵使再深爱一个男人,也会为孩子拼命。
“尚云霄!”她厉声嘶喊,“青辙是你的孩子啊!你如何忍心?”
尚云霄仍是温柔地看她,说道:“阿幕,你若是想要孩子,以后还会有的,青辙只是一个容器,他出生时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陈幕泪流满面,呜咽道:“纵使如此,他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看着孩子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婴儿,渐渐地长大,会叫阿娘,会哭会笑,会在她怀里撒娇,会关心她……
渐渐地,她再也无法将他当成什么容器,而是她的孩子。
尚云霄见她如此痛苦,叹息一声,不再看她,而是望向桥上的季鱼,说道:“阿鱼,你这次不应该来的。”
季鱼冷冷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尚云霄又说:“你是祂选中的容器,随我走罢。”
随着他的话落,天地间血色大织。
妖风猎猎,从血海深处而来。
桥上的人被吹得东倒西歪,差点就摔下血海。
季鱼站在那里,不为所动,青衣随风而起,越衬得她的身姿单薄瘦削,飘然若飞。
这时,从血海之中,无数的血线倏然而出,朝桥上的季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