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迎过去,温声道:“祖母,这是江逝秋。”
江逝秋就像丑女婿见公婆,非常乖觉地跟着他媳妇,一脸笑容地说:“祖母,我是阿鱼的夫婿江逝秋,你叫我的名字就行。”
季老太君目光扫过捧着一束山花的孙女,又看向笑得乖觉温和却难掩妖异的“孙女婿”,到底没有见面就喊打喊杀,而是道:“你们跟我来。”
说着,她转身就走。
季鱼看祖母朝祠堂的方向走去,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欲言又止。
“娘子?我们不走吗?”江逝秋偏头问道。
见他一无所觉,季鱼叹气,“原来你真没办法篡改季家人的记忆。”
季家选继承人时,看的从来不是天赋,而是“绝对清醒”,不管是祖母,还是母亲,或者是她,都拥有“绝对清醒”。
所以除了她,原来祖母的记忆也没被他篡改。
江逝秋倒觉得没什么,牵着她的手跟上,说道:“祖母看着就是个疼孩子的,肯定不会拆散我们,娘子放心吧。”
季鱼无语,“我觉得,需要担心的是你才对吧?”
她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是她的祖母,最疼她的长辈,若是她要做什么,都是为自己好。
反倒他,一个妖邪,不仅混进凡人的世界,还要入赘到除妖师世家,说出去,只怕这世间的妖邪都要说他一句胆大妄为,继而敬佩不已。
不是谁都有他这种自投罗网的胆量。
虽然如此,季鱼渐渐放松下来。
她对这桩婚事其实还存有疑惑,总觉得祖母应该知道什么,正好可以问问她老人家。
季家的祠堂和其他地方不同,林木森森,遮天蔽日,使得祠堂周围的光线比较昏暗。
季老太君正在祠堂里等他们。
两人到来时,发现季老太君背对着门口的方向,正给祠堂里供奉的神牌上香。
巫山城里的宅子并非季家祖宅,祖宅位于巫还山内,季家先祖的灵牌供奉在祖宅的祠堂里。
是以这里供奉的是一尊神牌。
神牌可驱妖邪,再大胆的妖邪,也不敢轻易进入神牌所在之地。
看到案桌上的神牌,季鱼忍不住又看一眼身边的男人。
只见他仍是那副轻松随意的模样,仿佛看不到案桌上供奉的神牌。
她迟疑片刻,站在门外,对他道:“你在外面罢,我进去就行。”
江逝秋偏首看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不禁笑了。
他笑得很好看,站在阳光下,艳绝似妖,含笑道:“娘子是担心我吗?”
季鱼无奈地看他,发现这人有个坏毛病,总爱将话挑明,不懂含蓄为何物,总要逼她承认才行。
江逝秋见她目露无奈之色,越发喜爱,心坎间又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那颗不需要跳动的心脏好像都要活了。
他颔首道:“那好,为夫便不进去,在门外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