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没有必要的,你在这种人身上很难得到优质的情绪反馈。弄得不好,还要拉你进深渊。
余让对此的建议是,去看心理医生,等康复之后再考虑交朋友的事情,也不是来不及。
——至于内在?
那个过去没有死成的幽魂余让?
余让不是很能确定自己过去是什么样的人,究竟是喜欢自己的人多,还是讨厌自己的人更多,只能说有好友二三,是个可以称为善良的人。
可是那又怎么样?
舰长虽然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他就能够看透一个人过去经历的痛苦,从而同情、怜悯乃至对对方产生浓厚兴趣,甚至喜欢?
余让觉得,不管怎么说,自己在舰长面前,展现的都是一个不讨喜的性格。
他对此唯一能够得出的结论就是——舰长是个拥有责任心的好人,他觉得与别人结婚,而这个人又通过秘书官向他表达了喜爱,他觉得自己得负起责任。
比如来了解他性格糟糕的伴侣。-
余让在阿德加内的直言中沉默了片刻,随后他侧头往身后门方向点了下:“你想玩我的游戏吗?”
阿德加内笑:“可以吗?”
余让脸上仍旧没有什么情绪,他点了下头:“不过内测账号的数据和权限都在法宾那里,法宾这几天我联系不上,我刚刚拿我的管理员账户用玩家模式新建立了个账户,你可以自己注册游戏账号,登录上去看一看。”
余让看了一眼虚拟屏幕上的时间:“娜芮尔说你最好不要在全息舱里待超过半个小时,十分钟后,我会强制从后台把管理员账户退出来,可以吗?”
阿德加内同意了,他当然不是真的对什么二十五禁游戏有兴趣,他只是对余让之前所说的角色创造感兴趣。他觉得游戏中一些游戏角色或者剧情的创作,应该带着点创作者的意志,他想去看一看。-
阿德加内登录游戏后,余让慢腾腾地坐回了沙发上,他设置了个游戏登出的十分钟倒计时,躺在了沙发上。
沙发长短正好贴合他一个人的身体,他笔直静躺在上面,双手交叠着放在自己腹部,闭上眼睛后,安静得像是一具尸体。
忙碌而又富有责任心的舰长,想要把他这个明显混吃等死、毫无作用的人带上军舰,他并不想要卷入麻烦当中。
他会拒绝——找一些好听的理由。
之后在舰长回去处理自己麻烦事的过程中,缓慢地对舰长展现出冷淡。
舰长很忙,应该会没空理他,即使因为礼貌和责任理他,他也会让舰长先去处理好自己的事再聊。那之后……
之后,先断联系一段时间,再抽个时间告诉舰长,自己喜欢上了别人。
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舰长或许会疑惑,但道德感会让他接受伴侣移情别恋这件事情。
舰长同意和他解除婚姻关系后,他会申请进入戒瘾中心,并告知中心的人自己得的是一种新型的成瘾性药物,很难医治,可以去医院查询自己的入院信息。
在发病几次后,向戒瘾中心申请安乐。
迎接他迟到了非常漫长一段时间的死亡。
感谢舰长在这之前,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
是一段算得上不错的时光。
他从那斯星的养育院里出生,带着一段糟糕的记忆,没有成为一个性格优秀、乐观、能随遇而安忘却过往的人,也确实没有遇上过什么能过让他愿意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的人。
这不是什么人的错误。
大概只能算他运气不好。
舰长不错,对大多数伴侣来说如此。
对他而言,但也就只能到这里了。-
余让闭了会儿眼睛,精神缓慢地放松了下来,隔了会儿,他甚至从鼻腔里轻轻地哼出了些小调子来。
哼声在空旷的空间里萦绕了几分钟才停下来,余让又恢复成尸体状态,他在等舰长从游戏里出来。
游戏十分钟,暂时没什么能够刺激人血脉膨胀的内容,顶多是一些欲遮还休的暴露衣服、以及一些npc肢体和身体上的渴求。
虽然他的管理员账号,不需要付费再触发限制情节,但在那之前还是有一点不重要的情节需要过渡。
而且新玩家注册,还需要填写喜好和倾向表,好对游戏内容进行某种程度上的私人定制。
余让都怀疑,舰长刚见到管家npc,游戏时间就会结束。
他猜测时间差不多,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刚看了一眼时间,见之前发消息石沉大海的法宾发回了一条消息。
聊得是工作上的事,余让和他讲了下最终结局和版本大概已经规划的差不多,可以开始着手准备公测的事情。
法宾回了句行。
话题结束了一段时间,余让问他:[你怎么样?]法宾突然弹过来一个连线申请,余让接通,法宾脸上戴着一个半遮面的面具,神色憔悴,眼内布满了红血丝。
他沉默地看着镜头这边的余让,伸手扯下了自己的面具,他的脸因为触碰过高温矿石,被烫伤了一大片,又因为矿石的辐射皮肤久久无法痊愈,被面具挡住的半张脸可怖异常。
“你看我笑话吗,余让。”他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
余让并没有理会他的攻击性,冷淡问道:“医生怎么说?”
法宾没回答他,又问:“听兰姗妈妈说,你已经结婚了,对方是个眼瞎还需要拄拐杖的残疾人?垃圾星来的偷渡客?”
他话音刚落下,阿德加内游戏时间结束,他正好从游戏中弹了出来,因为是强制弹出,他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