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眸猛地瞪圆,抬手揉了揉眼睛。
再次看去时,红布已经将托盘遮得严严实实。
他喃喃自语:“我肯定是眼花了,那一托盘的银票,怕是得有二三十万两。”
“把宁府卖了都不值那么多钱,定然是我看错了……”
宁老夫人看着六个托盘被送入宁星棠屋中,心疼得手都有些抖。
宁夫人和宁月瑶脸色同样不好看。
不一会儿,鸢语和绿莺出来,朝宁星棠点了点头。
宁星棠朝书房扬了扬下颌:“宁夫人,走吧。”
话落,她朝宁老夫人等人勾唇,笑得诡艳幽冷,“十息内不离开我的院子,就一起喂毒虫。”
宁老夫人面皮剧烈抖动了一下,满是怒意地骂道:“孽障!”
她抬起手中拐杖,目色狰狞朝宁星棠的太阳穴打去。
只是拐杖尚未落到宁星棠头上,一道身影拦在宁星棠身前。
宁泽远攥紧了拐杖,神情平静地看着宁老夫人,“祖母,你是想打死小四吗?”
宁老夫养尊处优十数年,从未被人忤逆过。
今日三番五次被晚辈忤逆,顿时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一时间说不出话。
宁月瑶连忙和宁夫人一左一右扶住她,哀求:
“二哥,祖母身子不好,我求求你不要气祖母了。”
她悲凄地看向宁星棠:“姐姐,求求你放过祖母,你有什么气,冲我来,别伤害祖母……”
宁星棠懒得看祖孙情深的假戏,转身朝书房走去。
宁夫人迟疑了一下,随着宁星棠进入书房。
宁泽远冷冷看着宁月瑶:“你以后离小四远点。”
宁月瑶心底怨恨翻涌,面上却是委屈至极:“二哥哥,瑶瑶到底做错了什么?你现在竟然这般厌恶我?”
“姐姐回府后,我处处让着她……”
宁泽远打断她的话:“是让着小四,还是诬陷小四?”
宁老夫人抽回拐杖,冷声道:“老二,你要发疯,去外面发!”
“瑶瑶,陪祖母去趟寺庙。”
宁楠熙看宁泽远失魂落魄走出,忍不住上前探了探他额间的温度,“二哥,我陪你也去趟寺庙驱驱邪吧。”
宁泽远拂开他的手,定定看着他,沙哑着嗓音问道:“你去年年初逃课被爹发现,谁告的状?”
宁楠熙气愤道:“自然是小四!”
去年年初,他和其他公子哥约了去斗蛐蛐。
本来没啥事,结果他回到府上,就被爹狠狠揍了一顿。
后来才知道,小四竟然去告状。
小五都求她不要说了,她还告诉爹爹。
若不是小五早早守在前厅为他求情,他挨了打后,还会被罚跪祠堂。
宁泽远忽地笑了。
笑得泪流满面。
宁楠熙被他笑得毛骨悚然:“二哥,你……你能不能别这样笑,怪吓人的。”
宁泽远抬手拂去眼尾的泪,定定看着宁楠熙,“你当真觉得是小四告的状?”
“肯定是她。”宁楠熙看着宁泽远的眼,说出的话莫名有几分底气不足。
他为了显得有气势,又补充一句,“除了她,不会有其他人告状。”
“不是小四。”
宁楠熙直接不信:“二哥,你别被她蒙蔽了!”
“她没回府前,我逃课不会被发现。”
“她回府后,我十次逃课有八次会被爹娘发现,就是她告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