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的听觉仿佛自动屏蔽了周围打闹的声音,对面前的沙地被一片阴影覆盖也没什么反应。
一条荆棘垂到玩家眼前,上面布满尖刺,散发幽紫色的光芒,正在距离玩家不到一米的位置舞动着,似乎察觉没有吸引到玩家的视线,荆棘上突然出现闪耀的金光,如电流般涌动。
玩家抬起头,荆棘的尽头没入了一双有力的手臂,穿着驼色外套的老者正打量着玩家,他的胡须和短发同样因为上了年纪变得银白,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
玩家看到了,其他好奇朝这边看过来的男孩女孩都把视线放在了老者身上,仿佛看不见闪烁着明亮光芒的荆棘。
“乔伊吗?”他端着下巴,没有随着时间变得混浊的绿眼睛认真地注视着玩家,“乔伊乔斯达,听起来不错嘛。”
在玩家没什么剧烈的反应下,顺利的成为了名为乔瑟夫乔斯达的男人的养女,办理手续的途中,乔瑟夫问玩家需不需要一些朋友告别的时间。
玩家低着头,望向把手腕勒出淤青的红色藤蔓:“没有。”
乔瑟夫的听力自然不会把“没有”扭曲成“不用”,没个正形的大人笑嘻嘻地伸手,顿了一下又换成右手,使劲搓了下玩家的脸,拉着玩家回到车上。
而玩家捂着被粗鲁动作揉得有点发热的脸,出神地想着,为什么这次它没有攻击?
深肤色的男人对于乔瑟夫中途打乱计划的行为有些头痛:“乔瑟夫先生,我们马上要面对的是很棘手的敌人。”
“我知道,可以让荷莉帮忙看几天嘛。”乔瑟夫不在意地笑笑,面色突然正经起来,“总不能当作没看见啊,你能明白的吧,阿布德尔。”
“是……”阿布德尔叹了口气,眼神瞥向安静坐在后座上的玩家,她双手撑在膝盖上,视线却随着乔瑟夫故意放出来逗小孩的紫色隐者移动。
他当然明白,身为同样天生的替身使者,在普通人里生活会有多寂寞,找不到同类,没有人能看见替身,尤其是玩家一直释放替身的行为,在替身使者眼里简直比探照灯还要显眼。
如果不是对周围一切保持着不信任的防备状态,那就是没办法自如的收放替身。
于是两个人前往日本的路程中又多了一个玩家,名叫阿布德尔的占卜师想用塔罗牌为玩家的替身取名,可惜被玩家无视了个彻底,他失落地拿着塔罗牌离开了。
在路上的中途,乔瑟夫和阿布德尔两个人轮流开车,等到乔瑟夫休息的时候,他就会来逗弄坐在后排,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玩家。
乔瑟夫发现玩家很少对声音做出反应,玩家的听力显然没有问题,他摩挲着下巴,像是习惯在吵闹环境里入睡的小婴儿,不会因为突然发出的声音受到惊吓那样。
对名字也没有归属感,被喊不会有反应,乔瑟夫尝试用食物建立起玩家对名字的认同,比如一叫“乔伊”就会有香喷喷的食物,久而久之玩家就会对这个名字熟悉了。
被阿布德尔犀利指出他只是把教狗的那一套搬来了。
乔瑟夫用笑容演示尴尬,沉思的眼神落在盯着紫色隐者的玩家身上,有了主意。
食物不行的话,就换成她感兴趣的东西好了。
想要长久吸引玩家的注意力不是件容易的事,玩家很快就对紫色隐者失去兴趣了,乔瑟夫“欸”了一声,转眼就又想了好几十种办法。
他握拳放在嘴边,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玩家低着眼睛,双手捧着纸杯喝水,见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乔瑟夫夸张地捂住额头,用手指点了下玩家水杯里的水,向里面注入波纹。
水在波纹的硬化下成为了一个水球,摇摇晃晃维持着圆形的形态,玩家的视线果然随着它移动,玩家面无表情盯着形状开始不稳,最后直接对着玩家炸开。
端着杯子,被泼了一脸水的玩家:。
“啊哈哈,果然,太久没用波纹,有点生疏了。”乔瑟夫爽朗一笑,用袖口给玩家擦脸,“正好补补水。”
……
火焰变成鲜花的小把戏、恶作剧小丑盒子、绳结消失的魔术,阿布德尔旁观了乔瑟夫是如何用小玩意来哄小孩子的。
“从前有一个快乐王子,他的眼睛是一对璀璨的蓝宝石,满身贴着薄薄的金叶子,一颗硕大的红宝石镶嵌在他的剑柄上。”乔瑟夫单手支开书,一边念着上面的内容,一边“吸溜吸溜”吃着面条,美曰其名为玩家启蒙。
完全听不懂日语的玩家:。
“快乐王子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顺着他黄金打造的脸庞滴落下来,他请求燕子把他剑柄上的红宝石取下来给生病的孩子送去,因为他的脚被钉在底座上无法移动,燕子说……嗯?ohygod,这真的适合给乔伊读吗,万一她以后遇到了不会说话的燕子一定会伤心的。”
玩家听见乔瑟夫叫了玩家的名字,本能抬头,睁着浅绿色的双眼看着他。
乔瑟夫又叫了一声,双手捧着玩家的脸让阿布德尔来看:“噢!瞧瞧这个表情有多可爱,荷莉一定会像我一样喜欢她的。”
两只手,一只是温热的,另一只冰凉生硬,玩家迟钝地感受到。
阿布德尔委婉地提醒:“乔瑟夫先生,无聊的话可以再尝试一下念写迪奥的位置。”
“no!那种反复念写只有一个背影的活儿也太无聊了,等我老到撕报纸预防痴呆的年纪大概会考虑一下吧。”
……
“……燕子吻了吻快乐王子的唇,然后跌下雕像,死了。”乔瑟夫合上书,玩家听不懂日语,看乔瑟夫的动作,似乎是讲完了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