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黑铁栅栏拱卫庭院,洁白典雅的欧式别墅矗立于此,繁茂的枝叶滴落露珠,惊醒了小小的一团。
连续的钢琴声从最高的那层玻璃窗中传来,黑发的孩子根本不去看乐谱,稚嫩的手指敲击出优美的节奏,速度快的令人眼花缭乱,精准的像一台机器。
砰——砰——
指尖落下末尾的音节。
他跳下了凳子,黑眸亮晶晶的像被撒了一把碎星星,他看向母亲,得到了旁观女人的点头。
他高兴得欢呼雀跃,小皮鞋踩过刺绣鲜艳的羊毛地毯,连蹦带跳的跑下了楼梯,到了满目生机的庭院里。
女人从楼上看他,有温柔的慈爱。
白寒景在寒凉的晨露中醒来。
他很冷,凭借着本能伸展四肢,不由自主地发出一阵微弱的“喵”,寻求温暖。
他听到后,顿时瞪圆了还带些许朦胧的眸子,震惊之余,发出了一连串的猫叫声。
他成了猫?
白寒景忽然意识到他是封瑟的梦境里了。
他说要和他玩个游戏。
但白寒景知道,这是对他的考验,考验过了,封瑟不但不和他算篡改他记忆的旧账,两人还有继续的可能性。可考验不过——
下场他已经说了。
深渊——白寒景就等着死吧。
他入梦境,考验就已经开始。
他还没理清封瑟会怎么样考验他。
遮蔽他的草叶被扒拉开了,猫咪不太适应,软乎乎地叫了一声,引来清脆悦耳的发笑声。
年幼的孩子抱起猫,音色还很绵软,“让我看看这里躲着什么?唔…小猫,可爱,我能养你吗?”
猫当然不会说话,他自顾自的大笑:“我就当你同意啦,我带你去找妈妈,让她同意我收养你!”
他兴冲冲的抱着猫跑。
白寒景在他的怀抱里很难受,好不容易露出个脑袋,硕大的猫眼看清了孩子的样貌,就愣住了。
因为那是封瑟啊——
黑发黑眼,肤色白皙,他没有寻常孩子的婴儿肥,睫毛又密又长,艳丽的五官已有雏形。
英伦毛衣加短裤,光亮的小皮鞋,及膝的中筒袜,露出一截漂亮的小腿。
他迎着阳光,脸庞晕着浅浅的光晕。
如果成年的封瑟是咄咄逼人的带刺蔷薇,满目疲惫的艳鬼。那幼年的他就是鲜艳的雏菊,用牛乳和饼干浇灌而成的小王子。
白寒景看呆了,忽地朝他伸出了爪子。
封瑟在奔跑中,恰好低头。
嘶啦——
野猫的爪子毫不费力地撕开了孩子的皮肉,鲜血顺着他的脸庞往下滴,绽开了妖异的血之花。
封瑟没有知觉,继续“咯咯”大笑,笑声清脆。此刻魔鬼般的艳丽和孩童的天真共同在他身上演绎。
白寒景绝对没有想抓伤他,那时他也不想伸出他的爪子,可身体在不由自主的动作。
封瑟受伤了,这好像是一个必定的结果。
母亲这时走下了楼,收获了抱着猫的儿子,和他满身刺目的血迹。